她駭然失色,沖上前拉住他又要揮下的手臂:“淩安南,別打了。”
“別攔我,今天打不死他。”淩安南的動作被擋下,他盛怒之下沒推開路曉,握起的拳連帶整個身體都因為極怒的情緒顫動。
路曉用雙手裹住他的拳頭,一點點壓回,“淩安南,別這樣,我比你更恨他,如果你是想替我出氣,就讓我親自動手。”
他以為她會勸,做好了這一回定要反駁的準備,聽到的卻是另一番話。
“你動手?”
路曉點頭,她猜測淩安南知道了當年的事:“為什麼不是我,他毀了的是我的生活。”
淩安南松開陳瞿東的衣領,眼底有極深的晦暗,他怎麼就忘了,她才是傷得最重的那個。
當年的事他的確知道。
第一次見到路曉時他就追問過慕離,可慕離那時因為涉及到林青,整日陰沉著臉不愛搭理,後來他自己調查,以他的人脈不需要多費力氣就能搞清楚前因後果。
事實比想象還要殘忍。
他為了讓路曉擺脫噩夢假裝不知情,直到看見陳瞿東那張臉,他清晰記得在當年那些資料堆裡見過,打死都不可能忘。
路曉交扣他的手掌,上面染著猩紅的血,也不知他有沒有受傷:“你先起來。”
淩安南站起時把她也帶起身。
“用不用我把他打成篩子?”
路曉被男人圈緊,盯著地上的人,起初她仍有畏懼,身後倚靠的後盾讓人心安。她迎上陳瞿東的視線,側過臉,話是對淩安南說的:“你別動手,注意身份。”
認出這妖孽的大媽大嬸小姑娘舉起手機咔嚓不斷,淩安南不屑一顧:“身份?我身份是你男人,打死他最合適不過。”
“你別,我跟他說幾句話。”路曉仰起頭看他,“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說實話我很想打他,可打了又能怎麼樣。”
如果第一次注意到陳瞿東就當面撞見,她肯定受不了刺激,可先前兩次預警之後她強迫自己冷靜,此時已能做到鎮定。
腳下的步子仍有幾分沉重,路曉拂開男人的手,她抿起嘴角,笑意不達眼底。淩安南目光幽深,看著她的後背只能聽見她一如沙啞的聲音,這聲音從他們認識到現在他愈發迷戀,卻也知是她心頭最痛的傷。
路曉在陳瞿東身旁站定,低頭俯視:“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還要回來,但請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她的話給了面子,不是為陳瞿東,是想放過自己。
若是讓淩安南開口,這句話就會變成趕緊滾出我的視線。
陳瞿東的嘴張了張,“路曉,當年讓那些人把你關進倉庫裡,我——”
淩安南緊擰起眉,走上前照著他就是一腳。
這他媽是想當著所有人的面把當年的事說出來,讓路曉難堪?
越想撇清的記憶越來得兇猛,路曉四肢發麻,她看著陳瞿東:“你怎麼不去死?”
她不是林青,該有的禮貌得不到回應,不可能再多給一分一毫的臉面。也怪淩安南這人沒事就愛叨叨,敢動我女人的,就等著我一個個巴掌統統扇回去。
淩安南裹住她的手,一拉,帶進了懷裡。低頭看她時眼裡流露無比自豪的深情:“不愧是我女人。”
陳瞿東剛才其實是想道歉,一句對不起你沒能說出口,他抹把嘴角的血:“我想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