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殺人如麻的侍衛們,看著皇上將人生生剁成肉泥也都雙股戰戰。小太監與宮女們更是嚇得癱倒,有個宮女控制不住尖叫出聲。
雲承離猛然抬頭,氣喘籲籲瞪著那宮女,厲聲喝到:“來人!把她的嘴給朕縫上!”
這不是讓她餓死嗎?聽得這話,眾人立時禁了聲,那個宮女也幹脆利索的暈了過去。
趕來上朝議事的眾位大臣看著這暴力血腥的一幕,一個個都驚呆了。在木太妃的葬禮上他們有人也見到皇上將人剁成肉醬的一幕,但再次見識到這血腥的場景,還是瑟瑟發抖。
皇上將帶著碎肉和血液的劍禦前侍衛的腰間的劍鞘內,用袖口隨意一抹濺到臉上的血跡,轉過身,邪魅一笑:“雲沐風還沒抓到嗎?!”
眾大臣誰敢觸這黴頭,兩條腿像面條一樣發軟,噗通跪在地上,牙齒發抖,聲音抖得如同秋風裡的樹葉:“啟稟陛……陛下……,沒、沒有!”
“廢物!”皇上忽然一聲暴喝。
眾大臣嚇得一個激靈,不約而同的就邦邦磕起頭來。
還是一個小太監在外面提醒:“皇上,衛老太妃、慧妃起靈的時辰到了。”
蘭美人的位分是沒有資格如皇陵的,找個不礙事兒的地方埋了。
皇上跌坐在龍椅上,他身子還是虛的很,也懶得去做戲,擺擺手道:“你們去送葬吧!”
眾大臣潮水般的退出大殿,摸了一把額頭上的白毛汗,又撿回一條命,可以多活一天。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
顧非墨在禮部任了個侍郎,其實是個閑職,沒去禦前議事,見一眾朝廷忠臣額頭帶血的狼狽而來,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唇角勾了勾,垂眸緩緩而行。
慧妃是他的堂妹,死得不明不白。直接釘進了棺材,也沒讓顧家人看一眼遺容。透過其他渠道知道了慧妃的死因,他提議顧淩晗為北上將士捐了很多錢糧。讓皇上認識到顧家的重要性,暫時不要遷怒到顧家身上。
但此等奇恥大辱,皇上這種睚眥必報的人,難保哪天不會新舊賬一起算。
當初他為了顧家,為了木家,為了能幫上木九久才入仕為官,只是如今卻走到了瓶頸,該如何往前再邁一步?
……
皇宮裡送葬的隊伍出發了,因為這次是兩個棺材,縞素綿延數裡。那白帆被秋風吹的呼啦啦作響,漫天的紙錢在空中飛舞。
木九久拿著望遠鏡,望著那緩緩行進的棺材,心中悲涼。衛老太妃也算享盡了榮華富貴,但是卻大半生被囚禁在金碧輝煌的牢籠裡,過著人吃人的非人生活。
如果雲沐風坐上那個位置,迎接她木九久的會是什麼生活呢?他真的能為了她而放棄後宮三千嗎?如果……
木九久心中一痛,她不敢想下去。不是她不相信雲沐風,而是不相信時間、不相信權利……,搖搖頭,重新望向送葬的隊伍。
安王一身孝服,騎馬跟隨在衛老太妃的棺槨後。他身形依然消瘦,面色依然蒼白。似乎是血脈相連,安王緩緩回頭,望向木九久所在的樓頂,眼神溫柔而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