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洹沒有作聲,眉頭卻微微一動。
“那邊有煙花呢,我們到屋頂上去看吧。”夏侯懌招呼大家過去。眾人於是來到天臺上,擁有絕佳的視野,欣賞著護城河岸放的煙花。
“怎麼不見龍洹?”煜燊這才注意到龍洹不在,“好像剛剛就沒跟我們一起了。”
“龍兄弟也不是小孩子,總不會走丟,你別太擔心了。”宇文翀拍拍他的肩膀。
正說著,龍洹就來了,手裡還提著個兔子花燈。
“哎?你買花燈去了?”絡緗有些驚奇,“沒想到龍洹你居然喜歡兔子花燈。”
“並不是。”龍洹搖搖頭,“我方才聽小羽說喜歡兔子,碰巧又見到,就順手買了。”又將花燈遞到羽步面前,“送給你。”
“龍公子,這怎麼好……”羽步有些不好意思,“我……”
“既然是龍公子一番心意,小羽你就別推辭了。”柳兮月悄悄推了她一把。
宇文翀沒有作聲,只是刺鼻的漿糊味迫使他不得不皺了皺眉,心中暗笑。
什麼買的,分明是現做的吧……竟然還親自動手,這家夥……
“哦,好可愛的兔子!”夏侯懌贊嘆道,“龍公子,手藝不錯啊。”
“哎,你做的?”羽步更加驚奇了。
“在下對手工一竅不通,夏侯公子抬舉了。”龍洹搖否認。
“你分明將紙糊反了吧?要真是那些工匠做的,怎麼會犯這種低階錯誤?”夏侯懌卻是毫不客氣地拆穿他,“怎麼,偷偷摸摸給小羽糊個花燈,還是兔子的,看來龍公子別有用心啊。”
“小羽,龍公子這可是誠心誠意呢。要是推辭,龍公子可下不了臺了。”柳兮月捂著嘴笑了。
“兮月姐,你說什麼呢……”羽步的聲音小了下去,“我……我沒有……”
“哎呀,那還猶豫什麼。”絡緗拉起她的手,幫她“接”過花燈,“我們可別讓龍公子的手等那麼久,多累啊。”
龍洹整個人微微一僵,神情卻依舊平靜,嘴角的微笑雲淡風輕,毫不介意眾人的玩笑。
“謝……謝謝……”羽步垂下頭,臉熱得不自在。
“龍洹,也給我做一個吧。”煜燊忽然也想要一個。
“在下手藝粗糙,何不買一個更好?”龍洹卻是眉頭一挑,沒有答應。
“煜燊,龍兄弟的花燈,可不是為你而做的啊。”宇文翀揚起壞笑。
“什麼呀……”煜燊自言自語地嘟囔著,撓著頭,卻完全理不出頭緒:難道又是什麼男女有別?可是這有別到底有別在哪裡嘛,不就是聲音不一樣,身體不一樣,那還有什麼不一樣啊?
玩了一整天,大家都累了,這點小事倒也不甚在意,第二日便忘了個精光。
“娘,去年你給我做的那件紫色的冬衣哪裡去了?”羽步跑到爹孃的房間問,“櫃子裡頭怎麼沒有?”
“在你床下的箱子裡呢。”張氏應道,“你不是說紫色看起來太華貴,一直都不怎麼穿的麼,怎麼忽然現在想起?”
“嗯……那件衣服也好久沒穿了,我突然想穿穿看嘛。”羽步有些不自然,“而且,衣服不太夠了,我想收拾一些在路上備著。”
“囡囡這就準備走了?”張氏有些驚奇,“你之前出門這麼久,好歹在家裡多住些日子吧。”
“龍公子說,已經打擾太久,他們準備明天就走了。”羽步趴在張氏身上,“放心吧娘,我會時常給你寫信的。”
“年輕人總該見見世面,多出門走走也好。”羽平倒站在了女兒一邊,“何況,囡囡有一群這麼可靠的朋友,爹也很放心。”
“你看,爹都同意了。”羽步趁機在娘親懷中撒嬌,“娘~~~”
“好好好,娘也同意。”張氏寵溺地輕撫她的臉,“囡囡都十八了,是不能總留在家裡了,也該考慮考慮終身大事了。”
“娘,你說什麼呢。”羽步不樂意了,“你們就這麼希望將女兒趕出家門嘛。”
“你娘說得有道理,囡囡不小了,是該考慮這些事了。”羽平摸了摸她的頭,“總不能到了三四十歲再來考慮吧。”
“我才十八嘛。”羽步不依。
“你看隔壁趙家的墨蘭,比你還小幾個月呢,去年都生孩子了。”張氏給女兒一一舉例,“還有那陳家的小姐,才十六就嫁給……”
“娘。”羽步連忙打住她,“是不是那些什麼李公子劉公子又來煩著你?”
“囡囡,你以前總覺得那些什麼公子哥不好,一身少爺脾氣,爹不反對。那這幾個你自己結交的朋友,可算得上不討厭了吧?”羽平道。
“爹!”羽步立刻站了起來,“龍公子他們只是朋友而已,你別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