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羽步點點頭,“這琴是我爹年輕的時候在外頭買的,後來就用琴的名字做了我的名字。”
“不過……這麼貴重的東西,你怎麼……”
“小羽想知道這琴的來歷。”柳兮月在一旁插話了,“雖說誰都知道名琴羽步音色如天籟,奏樂若仙音,不過對它的出處,卻幾乎沒有任何記載。就連它的主人,又或是名字的由來,都無人知曉。”
“難怪……”夏侯懌這才明白,為何一到景安,這兩人就似乎一直在打探什麼,他還以為是自己多心了。
“兮月姐,你說,我的夢會不會是一個暗示?”羽步滿腦子都是揮之不去的夢境,“我出門這麼久,去過那麼多地方,可卻一直都沒有線索。反而是最近,我總是夢見這個夢,而且特別清晰,忘都忘不了。說不定,是這架琴跟九泉有關。”
“人們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許你的夢確實不是單純的夢。”柳兮月推測,“我認識幾位前輩,說不定可以幫到我們。”
商議之下,三人決定第二日就離開景安。
恬靜幽美的叢林深處,綠意綴飾著屋舍。紛繁迷人的桃花下,筒車緩緩旋轉。另一旁掛著飛流直下的瀑布,湍急的水流聲為這幅錯落有致的山水畫增添了幾分生動。與青山,一處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盡管並非偏僻之地,武林中人卻甚少知道它的存在。
“小昭言,你又輸了哦。”
“這……”
“輸了可要有懲罰,這次該罰什麼好?”似笑非笑的表情,溫潤如玉的聲音卻格外的好聽。
“世叔是想要洛家主把第九百六十二個下輩子也賠給你嗎?”
站在下棋的兩人身邊,這一個聲音卻自有一股肅殺之勢。
“小昭言賠了這麼多個下輩子給我,只怕也用不完,浪費了豈不可惜。”溫文的聲音又是一笑。
“閑卿,我……”
“看來,有不速之客。”立於一旁觀棋的人,突然收斂了臉上的微笑。
“小繡兒太緊張了。”溫文的笑容隨即又掛在臉上。
沿著臺階,迎面走來的是三個少年人,大約十八九歲的年紀,都是一身俊朗的氣息。
“這地方……真是漂亮。”夏侯懌不停地四處張望著,覺得眼睛不夠用了。
“兮月姐,這麼好的地方,你怎麼都沒告訴過我?”羽步有些不樂意。
“這裡,是我師父的朋友住的地方。做晚輩的,怎能隨意前來打擾?”柳兮月擺擺手。
桃花樹下,下棋與觀棋的三人正往這邊看來。當目光交錯,樹影迷亂,那一刻,夏侯懌只覺得眼前的一切如畫中勝景,而自己,卻不過是個賞畫之人。
“晚輩柳兮月,見過三位前輩。”柳兮月上前行禮,“這兩位是晚輩的朋友,羽步和夏侯懌。小羽,夏侯公子,這三位是我師父的朋友,明繡前輩,閑卿前輩,洛昭言前輩。”
“晚輩見過三位前輩。”羽步和夏侯懌異口同聲地行禮。
“小兮月都長這麼大了,果然是歲月不饒人啊。”閑卿笑容不減,“當年你師父帶著你來的時候,大概只有六七歲吧。”
“人壽短暫,比不得你們這些妖孽,幾百年都是一個樣子。”
說這話的正是剛剛在一旁觀棋的明繡。與其說她在觀棋,不如說她是在聽棋,皆因她眼睛上繫著布條,根本看不見。
“明前輩年輕時,遇到了一點意外,所以失明瞭。”柳兮月解釋道,“說起來,這位閑卿前輩,是明前輩的世叔,輩分還要更高一些呢。”
“姓名不過是身外浮雲何須在意,你們喚我閑卿便好。”閑卿搖搖頭。
“兮月怎麼突然來看我們?”
若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是定然不會想到說這話的的洛昭言竟是一位女子。盡管打扮柔美,身上的英氣卻絲毫不遜於男兒。
三人將大概的事情說了一遍。“晚輩聽師父提起過,幾位前輩都對九泉有些瞭解,所以就想來問問。小羽這夢……我總覺得不簡單。”柳兮月說。
“你經常在夢中聽到‘九泉’二字?”洛昭言問羽步。
“也不是經常,其實我以前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夢。”羽步搖搖頭,“但是最近這一個多月,我好像總是在重複同一個夢。夢裡有個聲音,一直提到‘神農九泉’。還有一個人,他的聲音很熟悉,好像還在叫誰,不過,我每次都看不清他的樣子……”
聽了這一番話,洛昭言也不由得陷入沉思。連著幾十天總是在做同一個反複提到九泉的夢,哪怕是身為九泉守護的自己,都沒遇上過這樣的事。這裡面絕對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