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驚塵的臉色卻愈冷,聲音陡然輕了幾分,好像這裡只剩他們二人、只說給她一個人聽:
“這便是……尹二小姐的回應?”
尹蘿心跳無端加快,觸及謝驚塵黯沉的眼眸便迅速移開:“謝公子高義。”
尹蘿沒去看謝驚塵,自然也不知他是何反應。
只感覺到這間斷蔓延的沉默逐漸冷寂,叫人忍不住想逃開,亦或是打破某物。
“既說清了,這樁事便就此揭過。”
蕭玄舟方才那般刀光劍影,轉眼這般輕巧地遞了個臺階,彷彿無事發生過,“我們前來不單是為表達謝意,事關那天突然出現的賊人——”
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側首看向尹蘿,口吻徵詢而和煦:
“你不是說睏倦,稍後要回去小憩嗎?”
尹蘿都要被蕭玄舟這強大的心理素質和迅速的變臉絕招驚到了,剛想說剛才不是這麼商量的,很快反應過來:
“……嗯,我先回去了。”
這種情況,她再待下去就是尷尬超級加倍。
她簡單行了禮,順便拉走了石化的守二,把那堆禮物都留在車裡。
外面守著的侍從眼觀鼻鼻觀心。
無垢影車有沒有隔音功能?
尹蘿不敢深想,帶著守二趕緊走了。
“小姐,謝……”
“別說!”
“……”
守二憋了一路。
等尹蘿上了馬車,她忍不住道:“謝公子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是忘記了曾經跟小姐退過親嗎?”
尹蘿很難回答這個問題。
守二久久無法從震撼中脫離,她活到這麼大,別說是親眼見到,連聽都沒聽說過,誰家搶未婚妻是直接當著正主的面在搶,甚至還是客客氣氣地先禮後兵。
是謝濯所做,就更沒人信了,四洲三海都知道此人孤傲的名頭。
“小姐在崖下,到底發生了何事?”
守二隻能想到這點了。
尹蘿皺了皺眉,努力回憶:“我暈倒後睡了一覺,醒來就是今日了。”
有什麼畫面一閃而過。
尹蘿記憶中有發冷的感覺,那她又是怎麼捱過來的?
她兀自回憶,就聽守二道:
“以謝公子的修為,跳下山崖或有把握,只是他將琴摔在了崖邊,無法器傍身;如今他又求娶小姐,莫不是……?”
尹蘿猛然回神:“他把驚塵琴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