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
他臉上將將恢復的血色褪了個乾乾淨淨。
“講給我聽聽吧。”
蕭玄舟口吻隨意,並無逼迫感,卻壓根沒有和蕭負雪商量的意思,“免得遺漏了什麼,叫她看出端倪。”
蕭負雪:“……”
兄長在以一種不尖銳卻足夠敲打的方式提醒他。
這是兄長的未婚妻,他只是暫代身份。
所作的一切,都應當是“兄長和她”的經歷。
他聽懂了,心知肚明。
原來兄長早已經看出來了。
此時此刻,蕭負雪能夠說什麼?
她喜歡的其實是我。
兄長。
她喜歡我,而我也……
這是兄長的未婚妻。
蕭負雪喉結滾動,澀然地張了張嘴:“她——尹二小姐,今日……”
他不知緣由地斷了話語,好似喘不過氣來,氣息出現須臾的雜亂,又被他堪堪制住,“因我態度反覆,她誤解、兄長冷落,頗為傷懷。”
他面色慘白地低聲絮語:
“她難過哭泣,我將她送回房間……未尋得帕子,所以我用鮫綃暫代……”
鮫綃代巾帕。
他也只是替代,卻不如鮫綃的珍貴,那些晦暗見不得人的心思,是他極盡拙劣也該死守掩蓋的。
他居然妄想和兄長“坦白”——該坦白的,只有他的罪行。
“替……替她拭淚。”
光是這樣的講述,已經讓他的卑劣無所遁形。
兄長那麼相信他。
他又在做什麼?
“她、而後……”
“好了。”
蕭玄舟打斷他逐漸艱難的話語,語氣放緩,“我知道了。”
他輕巧地將前言盡數揭過:
“時辰不早,你休息一晚,明日便走吧。”
蕭負雪未曾抬頭,只是應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