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什麼?對不起什麼?
孔陽州一頭霧水,不是在切菜嗎?為什麼突然之間會變成這樣,好像下一刻就要精神崩潰了。
他轉身找來了繃帶和藥水,慌忙把妻子扶起來,發現她渾身都在輕顫,他都沒有辦法好好的幫她處理傷口。
真的太奇怪了,就算被切到手指,切的很深很痛,老婆也不應該反應這麼大,生孩子的時候她都能忍住,沒哀嚎出來,她這麼堅強的人,怎麼會因為這種傷就疼得發顫?
直覺告訴孔陽州,事情沒這麼簡單。
好不容易止住了血,繃帶又被抖散了,孔陽州氣的一甩染上斑斑血跡的繃帶,“到底怎麼了?有這麼疼嗎?弄疼了你就跟我說啊……”
“對不起……對不起……”紀伊白只是重複著這三個字。
孔陽州只感到無比挫敗,老婆變成這樣,他總不可能對她兇,不兇她又要從哪裡開始安慰?
一直都在說對不起對不起,到底是在對不起什麼?
“不要這樣好不好……老婆,我真的,我到底要怎麼辦才能讓你們好起來?為什麼你們一個兩個都出了問題?不要折磨我,給我一點提示好不好?”孔陽州攬著紀伊白的肩頭,強行跟她對視,苦苦哀求。
紀伊白渙散的目光逐漸恢複焦距,看清眼前的人之後反手猛地死死抓住孔陽州的雙肩,“我……我……”
說了兩個‘我’字之後,她又突然松開手,失落地垂下頭,出神地盯著血肉模糊的手指。
雖然還是沒有說明原因,但至少停止顫抖了。
孔陽州鬆了一口氣,蹲下來繼續幫她包紮手指,“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麼了,如果是因為天微的事情而自責……那你沒有必要,我也要道歉。我一直忙著工作的事情,忽略了你和天微。”
紀伊白怔怔地看著他,只是別過臉沒有回話,乖乖讓丈夫幫她包紮傷口。
“傷口有點深,我不是提醒過你要小心手嗎?切菜的時候都在想些什麼呢?”孔陽州光是看著這外翻的血肉都覺得疼,說這話的時候紀伊白的手抖又抖了一下,“又弄疼你了嗎?”
紀伊白緊緊抿著唇搖頭,剛才是故意別過臉不看孔陽州,現在卻突然一直盯著孔陽州看。
就好像從他的臉上看出某些蛛絲馬跡。
“等會我幫你換一下衣服沖洗一下,你去休息一下吧,廚房讓我來收拾就好了,菜你也別做了,我來就好。”孔陽州被妻子盯的不自在,“剛才沒有跟你說,對面家的小孩過來看天微了……”
他停頓了一下看妻子的臉色,發現她還是死死地盯著他,完全不像之前那樣光是聽到高玉樹的事情就擰起眉頭。
“說是他媽媽做了好吃的送一點給天微,我就讓他進來了。剛才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突然一聲慘叫,我就讓那個小孩先去陪天微了。”
他全程都在觀察妻子的表情,看到最後也沒從妻子的臉上看出憤怒。
“你真的沒事吧?”妻子這麼反常,孔陽州實在很擔心。
紀伊白收回目光,“嗯,我知道了。沒事,我沒事。”
居然這麼平靜?
孔陽州覺得更覺得奇怪了,就算她決定還是讓高玉樹跟天微接觸,那也不應該這麼平靜,至少還會有一點不悅。
“你不生氣?”孔陽州是在憋不住,接著問道。
“生什麼氣……?”
“我讓對面家的小孩過來看天微了,就是那個教壞了女兒的小男孩,你不生氣嗎?”孔陽州都要抓狂了。
紀伊白恍然大悟,不知道想了什麼,突然臉色一變,“當然生氣了!我現在就去把那個小男孩趕走!你幫我把這裡打掃幹淨!”
“你……”孔陽州話都沒說出口,才被包紮好傷口的紀伊白就一陣風似得跑開了。
他擔心地跟了過去,就怕妻子真的把高玉樹趕出去。
可是跟上去之後,只發現妻子像做賊一樣扒開女兒房門,從門縫裡偷偷看裡面的情況,不知道看到了什麼,鬆了一口氣一般又重新把門合上,垂著頭往臥室走去。
不是說要把高玉樹趕走嗎?怎麼連房間都沒進去?
孔陽州非常疑惑,只是這是一個好現象,他也不想去追根問底以免妻子真的去趕走高玉樹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