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1日,江心嶼去參加《都市慢調》的開播發布會。
程歐人在歐洲,並未參加,只錄了一個vcr給過去。
江心嶼到了酒店之後,導演、製片人以及出品方的老闆都過來了,江心嶼邊簽海報邊陪他們聊天。
參加發布會的演員到齊之後,主持人過來幫他們對流程。
那麼大的休息室裡,擠滿了各路人馬,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每個人都想與江心嶼攀談,好像她隨意的微笑和禮貌的點頭示意,對那些人來說都是神賜。
只是這個天選之人,這場發布會的絕對主角的心思並不在這兒。
這種時刻,程歐原本應該坐在她身邊的,可他寧願跟那個賤人去歐洲都不願意來陪她開這個發布會,江心嶼有種被拋棄的孤獨感。
這樣的場合,她經歷過無數次,也沒有誰真正站在她身邊過,她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可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孤單落寞過。她開始想自己是不是錯估了程歐對自己的不重要性。
那場發布會專門為江心嶼設計的環節,都因江心嶼的心不在焉而草草收場。她原本是頂善於接梗的藝人,但今天主持人丟擲來的梗,她一個都沒接住。尤其是現場放了程歐的vcr之後,江心嶼的情緒由肉眼可見的程度變得更壞了。
程歐在影片中表現出的自得和悠然,像一道刺目的光,灼傷了她的眼睛。
她在北京參加無聊的發布會,而他和她的替身卻在歐洲怡然自得的曬太陽。
開完發布會之後,江心嶼的宣傳告訴她,她那個老同學水月在直播裡曝了她跟蘇黎不合的事情,她就更氣不打一處來。
但她氣的不是水月,水月這種見利忘義的小婊~子還不夠格讓她生氣。她是在氣蘇黎,氣她什麼人都認,所以才搞出這麼一樁破事。
江心嶼打電話給蘇黎,劈頭蓋臉的把她罵了一頓,罵完就把電話掛了。掛了電話,江心嶼覺得心裡舒服多了。
蘇黎莫名其妙地被罵了一頓,竟然也不生氣,她放下手機,繼續看自己的小說了。
是《民國舊聞》的同名小說,在見導演之前,好歹得把這個看一遍。
那是一本三百多頁的小說,蘇黎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看完,但小說裡妓|女的戲份並不多,只是影影綽綽的提了幾筆,蘇黎無法想象若是拍成電影,會怎麼改編。
看完小說之後的第二天,蘇黎和葉知秋去拜訪方心騎。
《民國舊聞》拍的是老北京的故事,所以方心騎就在東城的衚衕裡租了個院子,平日在裡邊做劇本和分鏡,一些談好的演員,也在這裡跟劇組的武術指導訓練。
方心騎的片子很少用明星演員,可能是沒錢,也可能是看不上,所以蘇黎很好奇,為什麼這次導演會找她。
蘇黎特別擔心導演用她是因為她有熱度,而不是因為她適合。她害怕自己對方心騎這型別的導演是這樣一個尷尬的存在。
院子在一條衚衕裡,朱漆雙門,只是顏色有些舊,葉知秋上了門樓的臺階按門鈴。有人來開門,開門的小哥裸著膀子,麥色的面板,一身肌肉,身上全是汗。
“請問方心騎導演在嗎?”葉知秋問。
小哥沒想到門外是兩位女士,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他一疊聲道:“在在,請進。”
院子裡種著一棵銀杏樹,10月中旬,銀杏葉子已成了熟透的金黃色。
金黃的銀杏樹下,擺著一張桌子和幾張椅子,小哥先請她們坐下,然後去對面叫正對著木樁指點演員訓練的方心騎。
方心騎聽了武指的話,回頭朝葉知秋和蘇黎的方向看過去。
方心騎身邊的男人從頸上抽下毛巾,邊擦汗,邊一同看了過去。
秋日的陽光透過金黃的葉子落在桌上、身上和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風一吹,光影晃動,連帶著空氣都成了透明的金黃色。
蘇黎在這片金黃色的秋意裡,第一次見到蕭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