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太后給了大皇子一個明明白白的答案,她冷硬著聲音,說道:“別做夢了。”
“皇祖母不同意兒臣和若萱在一起,不過是因為身份對嗎?”大皇子忽然轉變了急切的態度,變得平靜下來,“可是兒臣曾在宮中聽說過一種論調,人與人之間本無高低貴賤之分。”
後面的這句話直接讓太后變了臉色,她呵斥道:“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兒臣原本不以為然,只是遇到了若萱之後越發明白這話的精妙所在,”大皇子看著太后說道,“兒臣不稀罕皇子的身份,若您與父皇不許若萱成為兒臣的妻,兒臣便斷絕與皇族親緣,成為一介平民。”
大皇子的態度平靜,話語平靜,但是這內容可就讓太后不平靜了,“你、你、你,珏兒,你從前可從未如此大逆不道過!還說不是那舞姬的罪過?”
“不是,”大皇子直接地反駁著,幾乎可以被稱之為頂撞了,“這是兒臣在坤寧宮中時,聽母后的的宮女凝珠所說,我只是覺得她說得對。”
太后儘量控制翻滾的心緒,顫抖著呼吸說道:“你先回去,哀家再與皇上商量此事。”
“那您可要快些,別平白毀了秀女的閨譽。”大皇子離開了永壽宮,而太后則是直接派人去了乾清宮。
乾清宮裡永熙帝正在聽戶部侍郎的彙報。
“皇上,今年已至年中,但至今全國滴雨未下,只怕秋收是要發生大型的饑荒,不可不早做打算,提前防備。”
“國庫中的錢糧還有多少?”永熙帝皺著眉問道。
“幸得前幾年風調雨順,故而國庫還算充盈,只是其中三成已送與西南一帶賑災。”戶部侍郎回道。
“西南地動之災至今仍未恢復?”永熙帝帶了點厲色說道。
“正是,皇上,”戶部侍郎突然跪下,“只怕這是上天之懲罰,需您下詔反省自身啊。”
“許愛卿這意思,朕是那等無道昏君之輩?”
“臣不敢,”戶部侍郎頓了頓說道,“還請皇上恕臣無罪。”
“許愛卿要說什麼?朕恕你無罪。”
“皇上,”他變得情真意切起來,“您自登基以來造了不少殺孽,殺孽過重,難為仁君。”
永熙帝簡直要翻白眼了,他不信世間有能管制他的神明,他才是大涼之主,無人無意志可以凌駕於他之上。
但,奈何朝中臣子皆是自幼學習三綱五常之輩,尊天人感應,就要將一個虛無縹緲的天壓在他頭上。
“皇上,”有太監走了進來,他低著頭不看跪著的戶部侍郎,也不看坐著的永熙帝,說道,“太后娘娘請您到永壽宮。”
永熙帝不想與戶部侍郎辯論天的存在與否,於災情除了開倉賑災之外也沒有什麼別的好辦法,於是他便直接說道:“太后既然讓人直接來通稟朕,想來是有大事相商,許愛卿所言之事,明日再議。”
他說完便與那個傳話的太監一起離開了乾清宮,而戶部侍郎則目送他離開。
“母后?”永熙帝一踏入永壽宮就問道,“母后有何要緊的事?”
“還不是珏兒那孩子,”太后嘆息著說道,“他說若不能娶舞姬為妻,便要退出皇族,不要大皇子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