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嬋離開壽康的時候,倒是沒有因為顧妃一瞬間的異樣而疏遠她,畢竟顧妃算是她在宮中為數不多的能說話的人了。
然而現在的孟嬋並不知道,她另一位交往甚密的妃嬪,對宮中如今的局勢露出了笑容。
“果然是一樣的。”婉貴嬪在回去的路上,坐在步輦上,喃喃自語地說道。
隨行的宮女聽到了聲響,卻未聽清,“娘娘,您有什麼吩咐?”
婉貴嬪擺了擺手,本想說無事,但又停滯了下來,對宮女說道:“本宮要去明瑟殿,從另一條路走。”
從壽康宮到明瑟殿最近的路,是要經過御花園的也是孟嬋與顧妃一同回去時最常走的路,她不希望遇到某人,於是便囑咐了繞路走。
另一邊太后只留了賢妃說幾句話的功夫,故而她從壽康宮離開時就正好瞧見了顧妃與孟嬋的在遠處的背影,她完全沒有婉貴嬪的顧慮,一直叫抬著步輦的宮人走得快些,好走到孟嬋與顧妃的附近,在到了御花園之後,才叫宮女開口,說道:“顧妃娘娘,我家娘娘說了,您都與孟妃娘娘走了那麼久的路了,也該隨我家娘娘走了。”
這就是孟嬋現在最頭疼的問題,無論是她還是顧妃,雖然已經為妃,按理說該執掌一宮,不必在受主位妃嬪的氣,但顧妃仍然居於承乾宮,她仍然居於華陽宮,賢妃與容淑妃一直在多多少少的給她們使絆子。
比如今日這出,說到底不是什麼大事,顧妃若是按照賢妃所說的行動,倒也符合規矩,只是這便順了賢妃之意,顧妃是她宮裡的妃嬪,是該被她管著罰著的。
總有一種吃飯時吃到了蟲子的膈應感。
孟嬋想了想,從御花園的柳樹上折下了一片柳葉,送與了顧妃,並且說道:“顧妃姐姐便像柳樹一般堅韌,所以妹妹便將這片柳葉送與姐姐。”
顧妃朝她笑了笑,說道:“妹妹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花花草草。”
孟嬋回以一笑,說道:“妹妹便就此與顧姐姐別過了。”
言罷,孟嬋轉身離開,顧妃才叫宮人將步輦抬向賢妃。
她將孟嬋送的那片柳葉攥在掌心,故而也沒有人注意到,柳葉在顧妃掌心閃爍了一點細微的綠芒。
孟嬋坐在步輦上,輕輕地閉上了眼,出現在她眼前的景象不是帶著光的漆黑,而是顧妃與賢妃。
她們一路無話,到了承乾宮。
賢妃試圖繼續為難顧妃,但都被顧妃擋了回去,顧妃離開時,只給賢妃留下了一個無限嘲諷的背影。
然而賢妃只是盯著看了一會兒,就不自覺地笑了起來,但並不是因為喜悅,那笑容帶著冷漠與不屑一顧,像是要將她在心底盤算的隱秘心思全都暴露出來。
不過她的宮女素琴並沒有什麼眼色,沒看出賢妃在想著事情,她直接開口問道:“娘娘,您不是為大公主相看好了人家?”
賢妃撇了她一眼說道:“你以為本宮在壽康宮與太后單獨說了些什麼?”
素琴搖了搖頭,太后單獨留下賢妃,她們這樣的宮女沒資格跟隨在側,只能先到外面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