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瞧著孟淑儀最近的精神頭不錯,有什麼喜事說給眾位姐妹們聽聽如何?”隔日容妃便在去給唐後請安的時候找起了孟嬋的茬。
單獨為皇女尋教學的先生這事在大涼可是不多見的,可以算得上是特別的恩寵了,所以容妃才會不爽。
永熙帝雖然不常出入後宮,但是要來也必定是先去她那兒的,給唐後的一切皆是因為按照規制來的,而給她的一定都是最特別的。
然而這已經是過去式了,美人最怕遲暮,她已經陪伴帝王走過十餘年了,她能清清楚楚地感覺到,曾經濃郁得化不開的喜歡變成了淺淺的一層,永熙帝似乎總在忍耐著她什麼,對她的笑都變成了強顏歡笑,不再發自真心。
容妃想要保持原本的做派去挽留永熙帝,但是不知為何卻好像把他推得越來越遠了,她不知所措就只能用更銳利的軀殼保護自己。
也只能用外殼的刺去刺傷別人,這是皇上逼她的,不該怨她。
孟嬋沒有讀心的能力,自然不知道容妃連沒事兒找茬兒這種事都能和永熙帝扯上聯絡,故而她只是很正常得往容妃及一眾看熱鬧的妃嬪心裡甩刀子。
“可不是嗎?”孟嬋笑著,“皇上允了給大公主和清容單獨再請先生教授,妹妹承蒙聖恩,自然喜不自勝。”
於其他的妃嬪容妃不知曉她們是怎麼想的,可是對於容妃自己而言,便實在是有些諷刺的。
早年她憧憬純淨的愛情,又因為見過了父母因幼弟之事而產生的一地雞毛,再加上她性子孤傲,最是不喜只會哭、吃、睡這三件事的孩童。
所以後來太醫說她傷了身子,這輩子都再難孕育子嗣的時候,她心底甚至還有些歡喜。
可是,偏偏永熙帝變了,他原本因為她被傷了身子的事十分愧疚,對她極好,可唯有一點美中不足。
永熙帝總想說服她抱養一個低位妃嬪所生的公主,說是給她解悶,使她在漫漫深宮之中不至於無聊寂寞。
可她真的是不願意,甚至都直接明說了,但永熙帝還是讓她抱養了當時剛剛出生沒多久的二公主。
那孩子太能哭鬧了,她被吵得極煩,甚至撿起來了放下多年的在家中學習的武學,直恨不得再也看不見這煩人精。
最終她如願了,也不知道孟淑儀是因為什麼才會把這麼個玩意兒看得那麼重要,幾次三番的討要不成,還請了皇上過來。
她根本不在意孟淑儀把二公主要了回去,她在意的只是在那之後,永熙帝那種強忍著自己不舒服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有時候想開口去問,卻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所以她沒辦法直面孟嬋帶著明顯的炫耀的話語,只能冷哼著,擺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樣,假裝自己從不在意。
而被捎帶上的大公主的生母賢妃對孟嬋的話就不大喜歡,她倒不是不喜歡大公主,在大公主剛剛出生的時候,她的關心與愛護也是真切的,不然也不能生下大公主不是?
只不過是因為那個人,他從漠北來到京城,她知道他不是為她而來的,可是,即使是隻看了一眼,只說了幾句話,她的心卻已經亂了。
所有的一切表明,現在她所擁有的和失去的都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