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快!為表誠意,我也只好受點累,替你們揹著她了。”唐傾墨順手便抱起了那渾身纏滿繃帶的少女。
剛剛將人扛上肩膀,傾墨轉眼卻發現,在場所有人都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動作。
那眼神看得她特別不自在,莫名還感到幾分沒來由的羞臊。
傾墨不禁惱羞成怒,“怎麼?還是懷疑我?那好,我這便將她身上浸毒的繃帶都拆了,你們自己來背吧!”
“萬萬不可!”衛秋急忙制止,眼中竟有一絲恐懼,然後他訕訕地賠禮解釋道:“方才真是失禮,我等並無它意,只是深感姑娘大義,不受傳統禮教所束,心底由衷佩服罷了。”
什麼大義禮教的,我背個弱女子而已,何至如此大驚小怪?唐傾墨奇怪地看了他們一眼,搖搖頭不在意地往前走去
“我揹著人不方便看道,你們帶路先離開這片松林。”
“這是自然,姑娘放心。”
在這群活針的帶領下,唐傾墨總算是走出了那迷宮一般的雪霧松林,心裡卻默默嘆氣:要單憑自己這種程度的方向感,真不曉得猴年馬月才能走出來,早知道就不抄近道了!
偏頭看了看那女孩,發現她眉眼愈發憔悴,蒼白的臉上竟隱隱透著股黑氣。若非自己清楚那毒蚣王的故事是瞎編的,她都差點要相信眼前之人是真的中毒了。
這女孩到底是何來歷,難道除了燒傷,身上還有其他病症麼?
傾墨心裡著急起來,不能再拖了,得趕緊帶她去看大夫才行!
偷偷從袖裡摸出傳信煙火,正待趁身後眾人不注意時立刻放上天。可誰知剛剛還離自己數步之遙的一名劍客,瞬息之間便閃現在她面前,無情的雙目冷冷注視著她,似只要她有任何可疑舉動就會對其不客氣。
可惡!這麼難纏!原以為對方已對自己降低了戒備,如今看來卻是小瞧他們了。
此時此刻,唐傾墨唯有強作淡定,回頭質問為首的劍客,“這是什麼意思?你們的要犯受毒氣所侵,我怕她撐不了多久,讓人送解藥來也不行嗎?”
衛秋對她微微一笑,客客氣氣道:“有勞姑娘費心,不過卻無此必要,請姑娘繼續前行。”
傾墨眉心一蹙,剛要反駁,卻見一道銀光倏然乍現。待看清之時,她的額上不禁沁出了冷汗。
一柄細劍正抵在她嬌嫩的頸上。
“姑娘還是莫要反抗為好。”對面之人仍舊面帶微笑,可惜這笑容裡卻有著寒森森的味道。
事情的發展完全脫離了她的預期。
衛秋走上前來,僅留給唐傾墨一個背影,他略一觀察,便舉步朝某個方向行去。
“那邊不是我家!”傾墨脫口更正道。
“小人原本就未打算造訪貴舍,”眼前之人此時才道出他的目的,“我只不過是想試試,到底有沒有人能平安無事地靠近他。”
唐傾墨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真正被算計的人是她自己。
恐怕就連一開始,自己在松林中與這女孩的“偶遇”,都並非偶然。她早該想到的,全身包得如此嚴實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自己藏到松樹下,還一直未被人發現?
想通了整個經過,傾墨不禁感到有些沮喪。
她果然還是太嫩了。
“走吧,趁天色尚早,興許還能趕上主上的慶功宴!”
隨著衛秋一聲令下,脅迫唐傾墨的那名劍客陡然將劍一橫,逼迫她跟著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