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光似作回應地輕嘶一聲,顯得很高興。
蕭君祈微笑問道:“這裡有條件,想不想洗澡?”
閃光不由自主地四蹄輕踏,興奮地幾乎要撲倒他了。
君祈摸了摸它的頭,取了清水和馬刷,便認真給駿馬刷起毛來。
“原來你在這兒啊?”少女的清甜嗓音忽然在馬棚外響起,動聽得如同百靈鳥在歌唱。
君祈不由自主朝外看去,卻被入目所見的耀眼美景晃了眼。
剛剛沐浴過的唐傾墨換了一身玫瑰紅的曲裾緞裙,站在陽光下淺笑盈盈地凝望馬棚中的人。墨黑的長髮被玉簪綰起,露出雪白的頸項,被陽光一照,少女的肌膚水靈得幾乎透明。束腰的曲裾極恰當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段,而衣裙的顏色又極般配地襯托出她明媚的氣質,簡直像為傾墨量身定做的!
蕭君祈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心神全不受自己控制,甚至忘了自己在做些什麼,只覺胸腔裡的一顆心跳得越來越快。
唐傾墨步履輕緩地走入馬棚,站在閃光對面眉眼彎彎地看著他,千嬌百媚的小臉上不再顯得蒼白,反而添了幾分溫暖的粉色。
蕭君祈這才注意到,一貫不施粉黛的師傅今日居然抹了胭脂,美得如春花照月!
傾墨被他看得有些害羞,不由低了頭,眼眸微垂地笑問道:“有那麼好看嗎?”
“有。”君祈下意識地點頭。
傾墨俏臉一紅,螓首更低了,卻不經意瞥見他手上的馬刷,抬眼詫異道:“你在洗馬麼?”
蕭君祈已然被她身上帶有水澤的幽香弄得心醉神迷,此刻腦子完全不能思考,不由自主地承認道:“是。”
傾墨忽然有點不悅,伸手就欲把他拉走,“這種髒活交給下人就行了!你為什麼要親自做?”
君祈猛然回過神來,連忙後退一步避開即將碰到自己的乾淨玉手,神色抱歉道:“師傅你能先去外面等我一會兒嗎?這裡馬上就好了。”
傾墨不滿地撇撇嘴,卻還是順從地出了髒兮兮的馬棚。
細心打理完閃光,又把自個身上收拾清洗了一番,蕭君祈這才有點忐忑地走到傾墨身邊。
“怎麼這麼慢?不是說了讓下人來做就行了嗎?”等了好半天的唐傾墨不由對他抱怨。
“閃光初到新環境,對周圍人還有點不適應,我多安撫了它一會兒。”君祈柔聲解釋道。
傾墨對此嗤之以鼻,“那個暴虐的傢伙,它沒傷人就不錯了,還能被人嚇壞了不成?”
“師傅你有所不知,馬其實是很膽小的動物,遇到不熟悉的事物會相當警惕,甚至可能落荒而逃,只有主人的悉心照顧才能讓它們安下心來。”
“是麼?我看它上回跳崖時還神勇著呢!”
聽出傾墨指桑罵槐的意味,蕭君祈訕訕地摸了摸鼻子,略含歉意道:“上回是我魯莽了,不過做出那種危險之舉,即便對閃光而言也是下了不小決心的,稍有差池我們都躍不過去。”
“那你當時是如何讓它做到的?”
“要讓膽小的馬兒飛躍懸崖,策馬者必須具備相當巨大的勇氣和決心,主人的情緒心理,胯下的駿馬是能感覺到的。只有你不害怕時,它才不會感到恐懼,因為信任主人會保護它,它才有捨命一搏的勇氣。”
“可你就一點不怕麼?”
蕭君祈搖搖頭,“我不是神,我也會害怕。”他忽然抬起眼眸,深深凝視唐傾墨,“但那時的情勢卻由不得我害怕,因為馬背上有我一定要保護好的人,我絕不會讓她陷入任何危險!就是依靠這種信念,我才能克服心底的恐懼,堅信閃光絕對能躍過去。它定也是感覺到了我的心意,所以才沒有讓我失望。”
傾墨聽得有點玄乎,半信半疑道:“馬跟人,真的能心意相通嗎?”
君祈肯定地對她點點頭,“當然!不過前提是,你要真心實意地對待它。餵它糧草,給它刷毛,同它說話,總有一天它會理解你的心意。”
唐傾墨這才發現他是在拐著彎地規勸自己,想要自己主動與閃光親近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