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男人面朝著他。薩滿看著他滿嘴的白色胡茬,頭頂的抬頭紋,眼角的魚尾紋。這個人真的比他年輕嗎?
尤其是那雙眼睛,並沒有嚮往著希望的散發出光芒。宛如看透世間萬物的老者一般深沉,內在卻又有著腐朽的雙眸黯淡至極。
他很心疼眼前的男人,更想跪下來讓這個男人暴揍他洩氣。因為在二十年前,是他親手把這個男人送進的監獄裡。
邋遢的男人平靜的望著他,他上前一步用力擁住了這個男人。
平時他很討厭看起來髒的,討厭臭味,討厭黏糊糊的東西。但是,此刻他拋去這些狗皮原則,只因為面前的人是他的兄弟!是他血濃於水的親兄弟!
“歡迎回來!弟弟!”
男人呆滯了一下,也許是太吃驚這一下子沒能反應過來。他的脫了幾層皮的粗糙手掌慢慢摸上薩滿的後背。樸實的布料,在他抓起來手感竟是那麼美妙。
“哥.....哥哥......”
“唉!真是!我不想說抱歉!但是沒辦法!如果我不那麼做的話,你會被處死!”
薩滿含著哭腔,含著悔意,對他的弟弟解釋著。他覺得這樣的解釋蒼白無力,但是他覺得這又不是解釋。只是為了能夠當面救贖內心的一種宣洩。
他拍了拍薩滿,抱緊像孩子一樣的哥哥。
“就算真要處死我,我也不會那麼輕易的死的。哥哥對傳宗接代沒有興趣,就算是憎恨哥哥,我也要把家族大事完成才能去死吧。”
他感受著薩滿的顫抖。就他而言,他覺得薩滿希望得到的回答就是這個吧。不需要他口吐原諒這種真實和虛偽並存的詞彙,只要給予他相應的懲罰就是對他最大的救贖。
“那麼。現在咱們該去哪呢?”薩茲覺得他和薩滿抱的時間有些久了,他的體力下降的太多已經支撐不住了。
“你怎麼打算?”
薩茲嗯了一聲,“找個能洗澡有飯吃的地方,再換一件暖和點的衣服吧。我的感冒可在前兩天剛好。”
薩滿放開他的弟弟,眼角閃著一滴晶瑩的淚珠。
“去我那裡吧。保證你會喜歡的。”
薩茲,是薩滿的親生弟弟。是薩滿隨他的導師離開之後才落地的。偶爾回到家鄉穆森的薩滿,在見到弟弟之後,很開心的把他所學到的一切都交給薩茲,同時也讓薩茲有一個良好的生活習慣。
他可謂是薩茲一生的貴人,更是他從小打大的啟蒙導師。無奈,薩茲沒有像薩滿那樣出眾的魔法天賦。他反而不覺得可惜,還曾掛滿傻笑的對他的哥哥說,“等你當上了大祭司,我就去爭他個大酋長!以後咱倆就是獸族最偉大的傳奇兄弟。”
薩滿不出意外的當上了大祭司。薩茲也立志要成為大酋長與薩滿肩並肩。在二十年前的一場大酋長的爭奪戰中,他因為偷襲其他競選者的事情被發現而被處以死刑。好在薩滿是大祭司,族中話語權最重的人物。以他的身份,強壓所有的酋長。最終,為薩茲換來了二十年的囚禁。
他親手把薩茲送進監獄不久後,就離開了穆森去尋找好的地方建立塔魯瑪了。
說起來,他對當年的一些事情還持有懷疑的態度。薩茲是各方面都優良的好戰士,偷襲其他人謀取利益這種事,在獸族戰士一生的榮譽中是絕對不可能留下的汙點。
問題在於,薩滿再怎麼查也沒能查出個所以然來。結果也只能宣判薩茲的罪過了。
面對這樣的蹊蹺,薩滿帶薩茲回到薩斯提亞城的酒館裡吃飯的時候絕口不提。他覺得,這種事情,還是要兄弟兩個人單獨聊更為合適。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