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躲開了,老薩滿全部都看在眼裡。薩滿在床邊坐下,在阿魯巴目光無限在左臂處放大的狀況下,用右手去握阿魯巴的大拇指。
阿魯巴一下躲開了。
“大大祭司!你冷不丁的幹什麼?”
“幹什麼?看看你的大拇指還能不能用。”
“還.......”‘能’這個字眼彷彿卡在了他的嗓子眼兒中,時間似乎停止了一秒,連呼吸都配合著停頓。
“應該吧......”
“早這樣坦誠一點不就好了。怪讓人擔心的。”
“大祭司也沒資格這麼說吧。你的......”
“別吞吞吐吐的。哪像個戰士?像個人族女人一樣扭扭捏捏的。我的左臂就是沒了。我能坦然面對,你呢?很害怕很失落對吧?”
“坦然面對?”他嘴角撇著撇著,撇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大祭司為什麼不用你自豪的時間魔法恢複過來?那個叫什麼破鏡重圓的魔法?”
他一定在抱著渺茫的希望的同時很明白這是不可能的。薩滿不想給他沉重一擊,現實卻永遠會截然相反,遲早的事情罷了。
“我的‘破鏡重圓’吶。是我去年不小心摔壞了鏡子,拼命想去把鏡子複原使用了魔法,歪打正著學會了幹涉規則。但是也只是幹涉的程度,不能逆轉修改結果。鏡子可以說是個意外,不然的話,有很多事情我都想用時間魔法去悔過。”
“可是.....”
“我說了!別扭扭捏捏的!你是個戰士!”老薩滿高調發聲,想要激起阿魯巴。看到阿魯巴又一度垂下的頭顱,他換一種方式對阿魯巴表達。
“戰士阿魯巴!我以薩滿祭司之長的身份命令你!給我抬起頭來!整理語言好好彙報!”
阿魯巴沒有淚水,他咬緊牙齒洪亮的嗓音大聲吼了一聲“是”。
開始一一向我彙報。他陳述的很直白,沒有華麗的辭藻反而講的更加透徹。
在大半個月前,今年沒能開起來的小型狩獵賽掃了他的興。他提前帶著人回到了族裡,差不多是一週之後的事情。有一個他沒見過的獸人戰士,隻身一人闖進他的軍營帳篷中向他宣戰。宣告兩天後與他決戰奪取酋長之位。
阿魯巴常年參與傭兵活動和冒險活動。戰鬥技巧方面誇張點說跟錫薩都不遑多讓。在族裡稱得上是數一數二的戰士了。
在前一天晚上,回來一幫剛完成大型狩獵的戰士們。由於狩獵的是一頭龍的亞種,阿魯巴不得不開一個表彰晚宴慶祝一下。
那算不得什麼多傲人的成績,至少那幾人的隊伍能夠成功回來就是很難得事情了。在表彰的晚宴上,他喝的有點多了。
喝多?這真是奇怪。不僅是薩滿這麼想,就連阿魯巴自己也難以置信。
醒過來的時候,他大拇指就失聯了。但是,作為邊境的酋長。他有屬於自己的榮譽,也許是還有別的執念。
在拿不穩刀的情況下,脖子被開了個口子。不是很影響生命,但是過度呼吸會促使頸部活動加快把傷口撕裂。憑著減少呼吸和純熟的戰鬥技巧,即便是殘廢的右手也撐了很久。
到最後,他累了倒在觀眾人群裡時,有人從背後刺了他一刀。刺在肌肉裡,因為戰鬥肌肉緊繃,只會感覺到疼而不會流血。
無法忍受的劇痛,漸漸地模糊了他的意識。被決鬥的獸人命中了胸口,那一刀不是很深,被他結實的肋骨擋住了。
心髒只感覺到刀劍的鋒芒和冷酷。在幾乎停下跳動的情況下,他倒在了地上,用模糊的意識判斷出自己被當做屍體扔出了部落。
之後的事情,就是他怎麼爬起來怎麼來到塔魯瑪了。
兩人都知道這是一場蓄意謀害,但是老薩滿還是靜靜的說了一句。
“我不會幫你找場子。”
“我也不會讓您幫我找回來。”他看了看自己幾乎沒有存在感的大拇指,“我會努力好起來的。您的溫柔,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老薩滿點點頭,他也正有此意。這還是他第一次,點到為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