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君……敗了!”
“天璣道這麼多年培養的弟子又敗了,就如當年狠人殺了先天靈體,這是輪回嗎……”
道場上,張寶臉色蒼白,他在結丹境有無敵的姿態,可抵擋不了穆君身為大能的重創,他的胸膛都被打穿,渾身提不上力,雖在以鳳凰法療傷,可已經沒有時間給他了。
那些弟子蜂擁而至,他們兇神惡煞,滿目殺機,驚濤拍岸般的法力浪潮席捲過來,塵土飛揚,宛如蒼刀。
“都給我滾!”
雲世寒仰天長嘯,嘴角溢血,他發瘋般的透支潛能,一瞬打出數種至高法,神魔之影齊齊浮現,宛如天地異象!
有饕餮吞天,如同遠古的巨兇,張口一吸,蒼生覆滅,有神鳥撕裂天宇,火光焚燒諸天,有鯤鵬扶搖之上,龐大的身軀要將天璣道震碎等等。
多少九變弟子哀嚎慘叫,連跑都不能,這一幕太驚悚與血腥,殘肢遍地。
張寶倒在血泊中,他滿臉都是血,透過血模糊的看到雲世寒苦苦抵擋著,消耗太大了。
還有成百上千的大能圍攻過來,雲世寒血肉模糊,骨頭都打飛了出來,披頭散發,臉頰流淌著血。
張寶眼眶發紅,捂著額頭痛哭,他死死咬著牙,左手死死拽著拳頭,他的軀體在燃燒,火越來越旺盛,他同時催動無極經與鳳凰法,加速燃燒秘力,獲取恢複。
這是慘烈與絕望的一幕,群雄看到兩兄弟被逼到絕壁,毒體不能動彈,唯有雲世寒面對著成百上千的大能圍攻,多少次被打的低頭,多少次被打的單膝跪地大口吐血,也未曾回頭去看張寶,支撐著。
傅念慈望著那單薄而倔強的背影,與張寶的感受一樣,他的背影很偉岸。
“師兄……”張寶眼眶濕潤,他體內生機已斷,那畢竟是高境界的必殺一擊,生命本源都碎了,雖有無極經與鳳凰法,也只能拖延生命的流逝。
“師弟別怕,師父就快到了,你好好養傷,我能擋住!”雲世寒劇烈喘息著安慰。
望著雲世寒的後背,張寶看著雲世寒空空的右臂,也能看到左手手指骨都炸裂了出來,腳底的泥土都化為了血沙。
無數的刀光劍影斬來,雲世寒左手被斬的爆碎,殘肢都飛到張寶的身上,他嚎啕大哭:“別擋了……”
雲世寒不答,他發出真龍吟,彷彿有真龍浮現於天璣道,這音爆將數人腦顱都炸開,他亦腳步踉蹌,欲要栽倒。
有神光劈向張寶頭顱,那是一把靈刀,出現的太快了,而這一刀,也讓群雄失去了聲音,默默望著。
“狠人的徒弟,要隕落了……”有人輕語,目光惆悵。
那司徒峰等少年們拽緊了拳頭,臉色蒼白,毒體與雲世寒皆讓他們崇敬,眼下,誰能救他們,太慘烈。
“噗!”
沒有兩條臂膀的雲世寒撲向靈刀,瞬間便是血液飛灑,這一刀斬在了他肩頭,血噴在張寶的臉上,他卻是看見雲世寒在向他笑。
“噗!”
一把長劍,刺穿雲世寒的胸膛,劍尖血珠滾落,落在張寶的眼睛裡,他發出悲狂的嘶吼,想要推開雲世寒,但這具殘破的身軀太沉重,宛如山擋在他身前,根本推不動。
“師父,你到底在哪裡,師兄快死了!”張寶的癲狂之音,響徹群山,他震破了喉嚨,血水從嘴裡冒出來。
八方安靜,那雲世寒雖桀驁,卻也不失狠人一脈的氣魄,鐵血。
無鋒在劇烈的震動,卻是被三尊聖人聯手攻擊,打的它不能脫身,另一邊,雲婉柔被一尊聖人擊落下天璣道,墜入茫茫幽暗,雖說有聖器護體,卻也五髒六腑粉碎。
無極劍被道主纏著不放,天璣道還有數尊聖人冷漠望著師兄弟二人。
“狠人,你看見了嗎,嘿,你能做什麼?你的兩個徒弟天資實在不錯,可惜英才多早夭。”道主笑容也癲狂,曾經的血與殤,終歸要有人來償還,過往的事,終究要了斷。
如春風拂來,天璣道方圓萬裡的山,所有植被猛烈的生長,這奇異的一幕,使得群雄駭然心扉。
有人自遠方來,一身寬松的紅白相間袍子隨風鼓動,一頭隨意披散在肩後的黑發飄搖著,吸引了天下人的目光。
那是一個清秀少年,肩上有一隻九尾靈狐,他來的無聲,可步履如道音,響徹在每一個人的腦顱中,而少年手腕上的風鈴,也蕩漾著清脆的叮鈴聲,玄妙非凡。
少年登臨天璣道三千青石階梯,一路直上,不符合稚嫩面容的滄桑目光,一一掃過天下群雄,看到了曾經的故人,看到了新生面孔。
當他的目光落在雲世寒與張寶身上時,滿是憐愛,他又看向山谷之下的白衣倩影,微微一笑,雲婉柔也斬凡了。
“斬凡三十年,不知前因,不知後果,而今方知我是我,吾,乃狠人!”
這一日,於天下群雄的注視下,狠人抵達天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