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有些事,好像註定是有緣無分的,譬如桃花與臘梅,桃花開得正豔的時候,臘梅正蔫蔫的要落。
蘇漫雨透過紗窗上的破洞,望著窗外飛舞紛揚的梅花,想著心事。她想起了那片竹林,那間小竹屋,還有竹屋後的那幾株桃花,現在應該開得很豔了吧?她也想起了那個親手栽下桃花的男人,他現在,是不是也在想她?
她很想離開這兒,立刻回到燕樵溪的身邊,陪他一起看桃花開桃花落,告訴他,她很想他。
然而窗紙雖薄,她卻出不去,因為外面全是帶著刀的錦衣衛。
門忽然“吱呀”一聲開了,午後的陽光溫暖地透進了這間陰冷的小房間,暖暖地照在蘇漫雨的臉上。一位懷抱琵琶的女子,輕輕地走了進來……
……
霍豹狼狽地逃了回來,臉色蒼白,跪在林尋風的面前。額頭上冷汗直冒——在雪狼面前他沒有害怕,在林尋風的面前,他卻是真的怕了,而且怕的要命。
林尋風用一把黃金小藏刀細細修著指甲,看也不看霍豹一眼。霍豹只好一直跪著,動也不敢動一下。
林尋風終於修完了十根手指頭的指甲,抬起眼皮瞧了霍豹一眼,道:“聽幹爹說,你心狠手辣,是可造之材。”
霍豹低聲道:“不敢。”
林尋風問道:“你幹了幾年屠夫?一共殺了多少頭豬?”
霍豹仔細地想了想,道:“稟大人,屬下共當了十三年的屠夫,差不多一年殺三十頭豬左右,總的算來,已殺有三百多頭了。”
林尋風道:“那你又殺了多少人呢?”
霍豹道:“昨天是屬下第一次辦案,人卻都是下人殺的,本來……本來那柳老頭是要死在我的手上的,但……”
“也就是說,你一個人都沒有殺過?”
“請大人責罰!”霍豹叩頭道。
林尋風踱著方步,道:“我現在給你一個殺人的機會,你帶一百錦衣衛,前去踏平了江東,限你五天之內,提了江東那五隻小貓的五顆腦袋來給我。只要五顆腦袋中少了一顆,你就永遠都不需要回來了。”
霍豹再次叩頭道:“謝大人!屬下定當肝腦塗地,誓死提齊五顆腦袋回來!”
林尋風揮了揮手,霍豹趕緊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小徑幽長,落滿了潔白如雪的梅花,霍豹走在這落梅小徑之上,迎面遇見了匆匆而行的冷豔。
霍豹笑眯眯地調戲道:“冷豔小姐,幾日不見,你又變漂亮了。”
冷豔冷著臉,哼了一聲。
霍豹依舊嬉皮笑臉道:“大家都是同道,我請冷豔小姐喝一杯如何?”
冷豔抱刀在手,冷冷地道:“校尉大人若沒有別的什麼事,就請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