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行長笑道:“都走!都走!今兒個這兒被大爺我包下了!”
老鴇跳著小腳,心疼得“哎呦呦”地叫個不停,揮舞著小巾帕,哀求道:“兩位大爺,兩位好漢,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左行向林尋風使了使眼色。
林尋風不解道:“幹嘛?”
左行不滿道:“太沒有默契了!把你身上的銀兩,拿一半給龜婆!”
林尋風吃驚道:“要給一半?”他磨磨蹭蹭地顯得很不樂意。
左行只好道:“好了好了!這錢算我的,等大哥有了錢就還你!”
林尋風道:“你說話算話?”
左行拍著胸膛:“我左行向來一言九鼎,江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就盡管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林尋風道:“那我就給了?”
左行淡淡道:“給吧。”
老鴇伸出手來,便看到一張銀票飄過來,上面印著“伍仟兩”三個鉛字。
“五千兩!”老鴇激動地兩眼冒金光,一口氣堵著胸口上不來,居然暈了過去。
“五千兩!”左行驚地險些吃從馬背上跌下來,“怎……怎麼你身上會有這麼多錢?你不是說只有幾百兩嗎?”
“幾百兩幾百斤,話不都這麼說的嘛!”林尋風顯得很是委屈。
“錢財乃身外之物,區區幾千兩而已!”左行努力地假裝平靜,轉過頭來臉上已有兩行清淚,“五千兩,夠我花一輩子了,我還用得著混嗎?”
五千兩意味著一個身無分文的人可以從此衣食無憂,可以良田千頃,妻妾成群,可以每天山珍海味花天酒地地瀟灑好久好久。
但有時候五千兩也只意味著兩個人一夜的風流。
左行豪情萬丈:“龜婆!拿你這裡最好的酒菜請你這裡最好的姑娘來,二十位姑娘三十壇好酒都給我送到房裡來!我要如煙姑娘、如霜姑娘還有如夢姑娘,對了還有如月姑娘,還有……”
龜婆眉開眼笑滿臉堆歡道:“少爺我知道,還有如花姑娘。”
左行心道:你知道個屁!伸手朝林尋風一指:“如花給他!”
夜已臨,緋色的夜,春宵苦短的一夜。
竹葉青、陳年女兒紅、花雕……酒有三十壇,而且壇壇都是萬花樓最好的酒。姑娘也是萬花樓最好的姑娘,卻只來了十二位。
現在左行就舒舒服服地半躺在裝有三十壇好酒的大浴桶裡,手裡舉著一支波斯翡翠杯。他微眯著半醉的眼睛,搖晃手中杯,看著杯子裡如琥珀般的瓊漿玉液。他只喝了幾杯酒,卻已經有些醉了,左行左行,難道真的是一喝就不行嗎?
十二位姑娘中有三位居然擠在一張床上睡著了,並且還打起了鼾。
左行笑了:“我從來就不知道,原來女孩子也會打鼾,更不知道,居然還可以鼾聲如雷。”
拉胡琴撫琵琶吹笛簫還有彈古箏的五位姑娘,也都抱著各自的胡琴琵琶笛簫古箏睡得很香。
看著她們熟睡的臉龐,左行心中卻湧上了一股酸味,她們多像獨自一人闖蕩江湖的自己,每天晚上,都要抱著自己的刀才能睡著。刀就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孤單時默默相陪的夥伴,她們呢?是不是也常常覺得寂寞孤單?是不是也得每晚抱著自己的樂器才能睡得著?
還有兩位姑娘居然喝得比左行還醉,兀自在那裡劃起拳來,不一會兒還喝起交杯酒來了。
只有如霜和如煙兩位姑娘還清醒著,坐在滿是珍餚瓜果的桌子旁肯著蘋果,嘴裡卻一刻不停地嘟嚷著:“叫了這麼多姑娘卻又不玩,這人怕是有毛病吧?”
左行的耳朵動了動,他雖然已經有些醉了,耳朵卻還靈的很,於是他叫道:“如煙、如霜,你們兩位過來,給本少爺搓搓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