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夫斯基!為了我的生活,你就去死吧!我會記得你做出的貢獻的!”那位戈蘭芬大吼著放開了弓弦,箭矢迅疾而有力的刺向了涅夫斯基。宛如一隻中箭的南歸大雁,涅夫斯基再次慘叫一聲,跌落下了身下的叢林之中。
“咳咳咳……”雁鴻於煙塵中爬起,他的喉嚨在灰塵的侵蝕下灼燒而瘙癢,讓他不由得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嘖……好疼……”雁鴻撥撩開了灰塵,又猛烈的咳嗽倆聲——也就是這樣的幾聲咳嗽,讓他的身體遲鈍地感受到了來自於摔落的痛楚。
“咻!”
羽箭迅速而精準地破開了煙塵插在了雁鴻的身邊。
“一點休息的機會都不給啊。”雁鴻看著這迅速的攻擊節奏,危機感在大腦中迅速取代了方才難忍的疼痛感。
“【黑晶。】”
雁鴻,閉上眼睛,仔細去聽聽吧……
風在抖動。
“乒!”旋轉著的羽箭與堅硬的黑晶碰撞出劇烈的火花,一合之後,這並未充分蓄力的箭矢被雁鴻大臂一揮彈到了一邊。
“果然!”黑色的羽翼呼呼地扇開了煙塵,那位戈蘭芬的戰士在半空中顯現,“你很強,環民。而且很敏銳……明明沒有視野,你卻能精確地將箭矢擋下來。”
“剛剛在半空中我不敢亂動不過是因為我不會飛罷了,”雁鴻挑著眉毛,“現在你憑什麼束縛我?你看起來可不像是有這樣實力的人。”
“當然。不過這些事,現在到也無所謂了。”戈蘭芬戰士信誓旦旦地說道,“你不會忘了吧,這裡可離梵林提督的營地。”
“什麼意思?就算離得很近,我要是想要逃離的話,也不是……”雁鴻疑惑著看著天上的戈蘭芬,弄不清他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嗚……”那戈蘭芬也並不解釋,只是舉起了手到了嘴邊,雁鴻這才注意到他手心中的那個比巴掌還要小的號角來。他頓時明白了對方要做什麼打算,黑晶隨即在腳下開始凝結。
“伊萬!”
就在這時,在雁鴻未曾注意到的還未散盡的煙塵之中,一個嘶啞的聲音伴隨著翅膀騰飛而擾亂的氣流一起襲來,在那名為伊萬的戈蘭芬戰士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當下,鮮血最先從他的左側冒出。伊萬錯愕地回頭看去,涅夫斯基那令人恐慌的,血肉模糊的半張臉映入眼簾,宛如地獄歸來的惡鬼。
隨即便是巨大的推力將伊萬整個按倒了下去。他高挺著的鼻樑在一瞬間被撞斷,鮮血像是顏料一樣為大地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顏色。
“涅夫斯基,憑什麼總是你!”伊萬被嘴中的腥甜再次激發了憤怒,“不就是因為你!我才成了令沙皇大人蒙羞的俘虜了嗎?憑什麼你能靠著這樣的功勞去得到機會重新回到正軌,我就必須以俘虜的身份去死啊!”
“這一切,都不是因為你嗎!”
這樣的詰問讓涅夫斯基一下子失了神。伊萬準確地捕捉到了這個空當,翅膀忽地一下張開將按倒自己的毫無防備的涅夫斯基推離了自己的脊背之上,箭帶也因為這般劇烈的動作而掙開將箭矢散落了個七零八落。
“在沙皇大人的榮耀下,俘虜是不配活著的。”伊萬拾起了一根羽箭,“反正回到梵林提督身邊,他也一定會以這樣的理由處死我……即便不是由他來動手,回到國內,灰頭土臉逃回來的俘虜最終的歸宿也不過是絞刑架罷了……我們不是見過許多了嗎?”
“涅夫斯基!你不是要帶著你的姓氏為了名譽而死嗎?為什麼昨天晚上,你退縮了啊!為什麼你現在活著啊!你不是,我們中最優秀的嗎!你都這樣厚顏無恥地活著,讓我們,讓我們,怎麼選擇為榮譽而死啊!混蛋!”
雁鴻這才意識到昨天涅夫斯基那無由來的尋死想法到底是從何而來。雖然自己幾乎完全沒有接觸過駿鷹帝國這個位於應許之地最北方的廣袤國家,但就現在看來,還真是個古板的地方啊。
“是啊……我活下來了啊,沒有像是和你們說好那樣為了榮耀而去死啊。”涅夫斯基咳著血沫大喊著,“可我那樣的送死真的算的上是榮耀嗎?如果算的話,那為什麼我會本能地厭惡它啊……”
“你來回答我啊,這到底是,為什麼!”
涅夫斯基率先發難,一拳打向了伊萬。伊萬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只見他閃身躲避過後,又迅速調整了姿勢,羽箭在他的手中精準地刺向了涅夫斯基。
他們打起來了,那我就……
雁鴻當即意識到了這是一個絕佳的逃跑機會,他絕不能放過。正當他打算迅速離開這裡,不參與這眼前的是是非非的時候,一聲嘹亮的號角聲突然在倆人決鬥的地方響起。那嘹亮高昂的聲音在隨後的傳播中非但沒有越來越聲小,越來越模糊;反倒是逐漸地更為嘹亮,更為清晰了起來,像是遊入大海的小魚,充滿活力。
雁鴻向著這突然發生變化的方向看去,這才注意到涅夫斯基滿手血汙地呆在在原地,拿著一杆鋒利的,沾滿鮮血的箭頭。而那位伊萬的喉嚨現在已然被深深地刺穿,血流如注,染紅了一邊地掉落在地上翻滾了幾圈的巴掌大的小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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