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陌生的聲音剛剛落下,一大片白霜便緊接著撲面而來,冷徹髓骨。
“夜——”雁鴻剛一發聲,霜雪便直衝肺腑,逼著他只能緘口不言。
不知幾時,待到霜雪散去,純白的大殿內部堂亮亮地在四人眼前展開。
“這不就是緋永剛剛說的……夢裡的——”夜震驚地有些說不出話來。在神蹟闖蕩了這麼多年,這樣眼前場景的瞬間變化,也只有聖樹裡的那塊傳送石了。
“這是什麼傳送奧術嗎?”雁鴻一手牽著那倆個人,一手黑晶凝成,眉頭緊皺。
“星之民們,看向這裡。”視野掃過,緋永倚在一面純白大理石為框的鏡子旁,同樣潔白無瑕。
“感謝你,星之民夜。”月民【雪】看向了夜,毫無表情,“你的隱瞞對我目的的達成功不可沒。雖然你們愚蠢的星之民破解不了我的手段,但要是被那倆位前輩知道的話,我也必然無法如此順利地達到我的目的。”
白霜有節奏地一陣陣襲來,彷彿她一陣陣的笑。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夜緊鎖著眉頭,大聲呵斥著的同時摸向了腰間的倆把短劍,“你到底對我妹妹做了什麼!”
“你們腳踩著我們的土地之上,居然還問出這種問題?”【雪】那平淡的語氣中似乎多了些憤怒,“無恥的星民,掠奪我們的本源,踐踏我們的故鄉,卻不知我們是何物?該死!”
霜雪迎面而來。
“小心!”雁鴻看到了隱匿於寒霜中只飛向夜的冰錐。
“乒!乒!乒!”
夜大臂一揮,將迎面的冰錐全部擊碎。
“我不管你是什麼東西!也不管你在鬼叫些什麼!”夜已然顧不得許多,隨即便迎著霜雪跨步向前,憤怒與關切一同佔據了身體的主導,
“誰准許你使用我妹妹的身體的!混蛋!”
“夜!”雁鴻眼見夜已然飛身而出,只好牽著那倆個黃金族計程車兵緊跟其後。
白霜四散,【雪】恢復了無神。
夜,想想,好好想想。一定有什麼破綻的——既然這裡和緋永的夢不盡相同,那麼,那夢中一定有著什麼啟示!
白色的……
在不斷地衝鋒中,夜回想著方才緋永的言語。
鏡子!
眼前的一閃而過,被【雪】擋在了身後的鏡子讓夜似乎得出了答案。
無論怎樣,只有試了才知道。
“星民,向我而來,意欲如何?”
【雪】並不躲閃,也不曾防範,只是呆呆地看著夜提著匕首襲來。突然,她表演出了一副祈求的表情。
“哥,難不成,你要對我下手嗎?”
不再無神的聲音——那是緋永的聲音。
“混蛋!”夜大罵一聲,腳步卻下意識地越來越慢。
“夜!冷靜!”雁鴻不知道他的聲音能否被聽到,只能不斷地大喊著。
“呵?”一聲以示嘲弄的輕笑。
“愚蠢的星民,”【雪】那的無神的臉上嘴角稍稍向上浮動,“你們這樣被困於無趣情感裡的老鼠,理當被我們敲骨吸髓!”
三步,倆步,一步,緋永已然近在眼前,蒼白的眼眸,霜白的長髮,潔白的衣物,那並不是他印現中的那個不苟言笑妹妹,即便她現在也同樣面無表情。
有那麼一刻,他突然想伸出手去,去抓住妹妹的手,然後滿懷希望地等待一個熟悉的微笑。
但不行,他的手裡握著武器。
好冷——
夜感覺到,冰霜在侵蝕著他的面板。
夜側身,與緋永擦肩而過。
那雙眼睛裡,也會震驚嗎?
他稍稍偏了偏頭,對上了那雙眼睛:震驚與疑惑衝破了那蒼白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