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擦眼睛,夜晚恢復了本色。
好冷——
伸出手來,一片片的雪花於掌心綻放,並不融化,很快便堆滿了無垢的潔白。
雁鴻抬頭看了看天,星月綽綽,不見雲影。
這是奧術嗎?還是——敵襲!雁鴻腦袋一震,便要大喊。
“別!是我,雁鴻。”一隻大手捂住了他蠢蠢欲動的嘴。定睛一瞧,正是做著噓聲手勢的夜。
“別說話,你要想知道什麼,和我來吧。”夜搖了搖頭,握住了他身後的緋永向著遠處樹林中走去。
“那是緋永?”看著那一頭的白髮,雁鴻一時間居然沒認出來。他連忙就要起身跟上,全身而來的疼痛即刻終止了這一行為。
“嘶——”
忘了身上有傷了,好疼。
緩了好一會後,雁鴻才小跑著跟入了樹林。
夜與緋永倆人坐在不遠處的一條橫木之上。
“早知道就給你再塞幾個這樣的小玩意了……”見雁鴻走來,夜有些無奈地扔來一個紅色的小晶體。雁鴻接過,那東西像是個小火爐一樣,不斷向外釋放著熱量。
“也不至於讓你發現我的小秘密。”夜咧嘴笑了笑,怎麼看都不自在。
“得了吧……要是你真不想讓我知道,何必非要從我身邊走過呢?”雁鴻擺擺手,拆穿了夜的把戲。
“啊,我以為我已經夠真誠了呢。”夜有些失望的向著林子裡扔了塊石頭,“實話說,我確實有些事要請你幫幫忙……”
“緋永她……”雁鴻稍稍走進了些倆人,寒氣撲面而來,雁鴻不禁打了個哆嗦。
夜拍了拍臀下的橫木,微弱的月光下,他的臉上滿是與話語不符的傷感。
“好好說說吧,我聽。”雁鴻披著被子,手裡捧著那塊紅色晶體,像是在冬天捧著一壺不用來喝的滾燙熱水。
“我們厄鬼一族,你是知道的吧,”夜看向緋永,後者閉著眼,面無表情,“一般來說,是沒什麼奧術天賦的。”
“那緋永是覺醒了奧術嗎?”雁鴻看向了緋永,幽幽然的問道。
“是也不是。”夜摸著後腦勺,很明顯在考慮如何措詞,“怎麼說呢?我不確定這到底是不是奧術……你們環民不是有這方面天賦嗎?我就是想讓你幫我探查一下……”
“幫幫忙是指得這個?”
“是……說實話和人談慣了價錢,一時間還在等你開口要價呢。”
“咱們畢竟不一樣。”
說罷,雁鴻閉著眼集中精神分辨了片刻,但隨後,他便臉色有些微妙地搖了搖頭:
“這絕不是奧術,難不成是你們那個【鬼化】的能力?我記得那也不是奧術來著……”
“不是。我可以肯定。”夜斬釘截鐵地搖了搖頭,“我們的鬼化是身體上的變化,即便有少數可以產生一定的額外的力量,這也明顯不是……”
“現在緋永都自己都不知道有這個能力。我的僱傭兵團裡,除了我,現在也只有你知道這事了。”
“打住,什麼你們僱傭兵團,咋倆只是暫時合作。”雁鴻一臉嫌棄地向後靠了靠身子,“我幫完你這一單後你幫我找到璞果,咱倆就倆清了……說起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最後和你見面的三個月後,”夜看著月亮扳著指頭數了數,“一年以前吧。而且只會在神蹟裡出現這個狀況……”
夜摸著緋永的頭髮一縷,赤紅的底色從中露出。
“嗯。”雁鴻還沒瞅到,那一絲緋紅便又迴歸了蒼白,“在神蹟,她每天晚上都會這樣……呃……夢遊嗎?”
“倒也不是每天晚上,”夜搖搖頭,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只能慶幸她這個樣子只在睡夢底,醒來什麼都不知道。要不然的話,她那個性子,遲早要露餡。”
“就好像你能瞞住一樣。”雁鴻一臉不認同地搖了搖頭,“我沒猜錯的話,她的‘症狀’是加劇了吧?不然你也不會這樣迫切地和我說這些,在我還有傷的時候……雖然你老是斤斤計較的,但一般還是挺體貼人的。”
“唉,就當你在誇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