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王的雙眼瞬間被怒火染得通紅,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戾氣。他猛地從輪椅上向前探身,動作快如閃電,枯瘦卻有力的手如鐵鉗一般,死死地掐住了謝長亭的脖子。
“王爺饒命……”謝長亭被南平王身上那濃烈的殺氣嚇得肝膽俱裂,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他的雙手慌亂地抬起,拼命去掰南平王的手腕,指甲都因用力過度泛白。
然而,任憑他使出渾身解數,南平王的手卻如鑄了鐵一般,紋絲不動。
南平王的手越掐越緊,謝長亭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眼前金星直冒。
就在這生死攸關之際,他餘光瞥見了謝瀾的身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大喊:“王爺您不能殺我,否則定會影響謝瀾的名聲……”
謝長亭原本心裡沒底,不確定南平王是否會因顧忌謝瀾的名聲而放棄殺他。不過察覺到他鬆了力道,心裡一喜,暗自慶幸自己賭對了。
謝瀾沒想到謝長亭還敢拿她當擋箭牌,她本就對謝長亭沒什麼感情,此刻更是覺得他的行徑令人不齒。
原主雖然不是他殺死的,但若不是他在蘇氏的催產藥裡下了毒,對蘇氏起了殺心,蘇氏也不會在慌亂中,為了保住女兒,將中毒的她千里迢迢送去三清山,最終導致她半途就一命歸西了。
“王爺不必顧慮我,什麼名聲也影響不了我,您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謝長亭對謝瀾的無情心裡惱火,卻不敢罵她半句,“瀾丫頭,你雖然不是我的親閨女,但我自認待你不薄。
從接你回京後,你要錢,我給你錢。你想讀書,我想盡辦法託關係,花銀子送你去書院。就連你想要搶你妹妹住的院子,我也二話不說就讓她搬走,把院子騰給你住……”
謝長亭知道自己殺了蘇氏,南平王不會放過他。只能企圖用感情牌打動謝瀾,讓她幫自己求情。
可謝瀾沒等他說完,就不耐地打斷了他,“你殺了我娘,讓我一出生就成了沒孃的孩子,只能自小在三清山寄養,十幾年對我不聞不問,這叫待我不薄?
至於你說的,我搶了謝瀅的院子,那就更可笑了。謝家能有今日,全是靠謀算我孃的錢財得來的,別說區區一個小院子,這整個謝府本就該是我孃親的!就連你和謝東海、謝大河的官位,也是用我孃的銀錢買來的。
你們謝家,對我既沒有生恩,也沒養恩。
你當初殺我孃的時候,就該想到有今日!朗朗乾坤,天理昭昭,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蕭靳早就惱謝長亭把謝瀾許給三皇子,先前礙於他岳父的身份,不好對他動手。可現在卻沒有什麼顧慮了。
“謝大人,你若是在乎謝瀾的名聲,又怎會明知道三皇子妻妾成群,還執意將她許配過去做妾?”
謝長亭臉色一僵,“大皇子,此事是下官考慮不周。好在皇上已經將瀾丫頭賜婚給您,下官也不算釀成大錯。”
頓了頓,儘管不情願,謝長亭還是不得不向南平王低頭,“王爺,我知道千錯萬錯都是下官的錯。我死不要緊,可京都上下,誰都知道瀾丫頭是我的閨女。若是下官死了,傳出去,可就真的坐實了謝瀾克親克友的名聲。
若是皇上知曉了此事,怕是會影響瀾丫頭和大皇子的婚事。”
蕭靳負手,居高臨下看著謝長亭,神色淡漠道,“皇上下了聖旨,斷沒有往回收的道理。我的婚事,就不勞謝大人操心了。”
南平王神色如霜,他緩緩鬆開掐著謝長亭脖子的手,猛地一甩,將謝長亭重重摜在地上。
謝長亭這一下雖然摔得不輕,可他心裡卻暗自鬆了一口氣,他知道剛才那番話,算是戳中了南平王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