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湊熱鬧罷了,若你沒有興趣我在這陪你便是。”
商君輕聲說道,看著東君這幅模樣終究還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其腦袋,柔順著發梢順著修長的指尖劃落。
東君就這樣靜靜地趴在,稍一抬眼便能看到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喧囂的氣氛更加顯得兩人之間的安靜,想到兩人即將分道揚鑣,心中的不捨越發沉重。
一旦商君回到南海,兩人只怕再無見面的機會了,似乎若不是因為魚姜一事,常年待在大雪山的東君亦不會……兩人當年在商家一別便是數年,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情意一分不減甚至越來越深。
世上無不散之宴席,月有陰晴圓缺,人有生離死別,明明是兩人最後相處僅剩的時間,東君偏偏想自己一個人靜靜的待在,看著商君這般守在她身旁,內心的害怕突然超過了不捨,她沒有躲開身旁這人的動作,只是說出的話卻讓商君的手停頓在其發梢,而後慢慢收回。
“讓我一個待著吧。前幾日千機閣不是傳信於你?你看都不看,或許閣中有何重要之事稟報,莫要耽擱了。”
輕描淡寫的語氣一如東君往日的作風,殊不知,這不過是她在掩飾自己的心中的淩亂罷了。
出乎意料的,商君沒有開口說些什麼,空氣似乎凝固了一般,沉默無言的房間裡就連兩人的呼吸聲都異常清晰。
“吱——”伴隨著一聲輕響,房門開了又關上,過分安靜的房間內只剩一道輕微的呼吸聲,原本平穩而緩慢的呼吸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刻猛地急促起來,東君有些無力的趴著,心髒一陣陣的抽疼不容忽略,她沒辦法……沒辦法選擇跟那深愛著她,她也深愛著的人一起走,南海商家是她永遠都不會再踏進一步的地方。
窗外再美的風景也無法吸引東君的目光,雙目無意識的放空著,直到看到出現在下方的街道上的某人時,眼眸深處閃過一抹亮光,轉眼即逝,剩下的只有深深的無奈。
商君自然不知獨自留在房內的人兒此刻內心的糾結與不捨,眼下的他已然沒有了前兩日的憂愁,適才聽聞東君刻意支開其的話語也不過只有一瞬間的失落,隨即就釋懷開。
畢竟——他們可還很長很長的路要走。
東君的目光隨著那消失在遠處的黑影漸漸黯淡下來。毫無察覺的商君悠悠然然的向某處走去,不同與其他的百姓前往刑場等看熱鬧,他去的方向是——皇宮。
還未正午,刑場便擠滿了人。裡面空無一人的刑場被一圈又一圈的百姓包圍著,交頭接耳的聲音不斷傳來,好奇之心人皆有,往往這種事情從不缺湊熱鬧的。
“這刑法何時才開始?”一位按耐不住的青年貴公子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聽聞那受刑之人是消失了幾年的鳳堯皇七子!這皇位其曾經佔據過一席之地,不過短短一年被便推翻,若不是因刺殺當今聖上再次被捕只怕應該早已無人記得。”某位上了年紀的大爺侃侃而談。
“這刑法用的可是淩遲?未免太過殘忍了些吧。”
提著菜籃子的大娘有些不忍的道,想到屆時刑場上的血腥,不少平民百姓心裡還是有些害怕的,奈何看戲好奇的心態卻無法讓他們的腳步挪動半分。
“刺殺皇上可是大罪,淩遲亦不為過。”
“聽說本來皇上已經放下了當年的恩怨,若是那人不做出這事……今日等待他的就不應該是淩遲之刑。”
“還有聽說太後也因此事受到驚嚇,如今因失心瘋只能待在宮殿內好生休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