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的候府千金,經歷過富貴榮華,經歷過冷宮的苟延殘喘,如今成為伺候人的奴婢,遲韻眼中有絲悲涼,更多的卻是解脫。
“什麼侍婢奴婢,我可不要。”
她的稱呼嚇到了沈遙華,第一反應便是出聲拒絕,還向後倒退了兩步。
遲韻似乎早料到了她的反應,抿唇一笑後先將托盤放到了桌上,到她身前盈盈行了個福禮後,低眉垂眼的說道:“公玉先生說如果沈姑娘不要奴婢伺候的話,那奴婢只能再回冷宮之中去等死。如果奴婢將沈姑娘照顧好了,以後能否恢復自由之身全憑沈姑娘作主。”
公玉爻什麼意思?他想幹什麼?
“你先等我一會兒啊……”
沈遙華從托盤裡抓了個饅頭,風一般跑了出去。
“沈姑娘,穿衣……”
遲韻抓起外裳追到門口時,沈遙華早跑沒了影。
“這孩子……”
遲韻無奈的搖了搖頭,倚在門框上發起了呆,直到現在她還有些不敢相信這兩日發生的事,到現在她也不知道沈遙華到底是什麼人,也不清楚公玉爻是何許人也,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權力。
如今的皇宮,似乎不再是她印象之中的那個皇宮了。
她在冷宮中被關了四年,這四年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遲韻正發著呆,沈遙華又一陣風的跑了回來,衝著她嘿嘿笑了兩聲,胡亂套上外裳眨眼間又不見了。
她跑到公玉爻屋中時,公玉爻一身白衣清淨,正優雅的坐在桌旁吃飯。
桌上四菜一湯,皆是素菜。
看到風風火火衝進來的人,公玉爻輕輕放下手中的筷子,淡淡相望。
“公玉爻你又想搞什麼鬼?”
沈遙華雙手撐在桌上,開門見山。
“沈姑娘說的什麼鬼?”
公玉爻似乎不懂她的開門見山。
“你為什麼讓人來伺候我?”
她想問可不只這一點,公玉爻對她表現的太寬容了,比如任她上竄下跳的折騰,接受她的‘脅迫’,幫她安葬柳美人。
傾華那些事絕對是他做的,他絕對不是好人,沈遙華一直這般提醒著自己,但他這個人實在很難讓人生出敵意,就是主動挑釁也只能落得個自討沒趣。
這就是差距啊!
如同大鵬與小雞般遙遠而巨大的差距啊!
沈遙華想的越遠便覺得自己越悲哀,答案什麼的其實也沒那麼重要,她時常百轉千回的思量著公玉爻其人,人家怕是隻拿她當螻蟻一般,半分心思都懶得動用。
就比如此刻,她為猜不透他的心思而惱怒忐忑,他則淡然自若吃飯喝湯。
想到此處她便轉了眼,頗有些自暴自棄般的盯著桌上的五色小饅頭,轉而思量起著那些顏色是怎麼做出來的。
“你不想要讓她回去便是了。”
公玉爻聲音淡淡,伸手將盛饅頭的白玉盤向沈遙華的方向推了推。
“讓她回去不就是讓她等死麼,你既然能做主不如就放了她們吧。”
沈遙華抓起饅頭就吃,很快便將五個小小的饅頭都吃進了肚裡,只覺得比以往吃過的所有饅頭都好吃,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