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隼楊忽然掰過慕玉璃的肩膀,強迫她看著自己。
“不,沒有!”
慕玉璃搖頭否定,可是聲音飄忽,連她自己都聽不見。
慕隼楊一拳打在旁邊的牆柱上,木質的茅屋落下幾片瓦灰。屋內詭異地安靜起來,誰都不敢招惹這個離國的戰神。
夜梟們似乎忙完了,全部集中在了屋內,站成了整齊的兩排。他們戴的面具看上去甚是可怖,搭配上此時詭異的氣氛,令慕玉璃看得渾身戰慄,總覺得這些夜梟不是什麼善茬。
外頭的火光更亮了,隱隱聽到晉軍的喊話。
“奉旨捉拿逃犯,如有藏匿,同罪論處!”
慕隼楊見形式緊迫,也不再強求,眼角譬見她脖頸上未被遮上的紅痕,伸手替她拉了拉領角,遮蓋住那個影響他心智的誘因。
慕玉璃以為他要做什麼,嚇得後退一步,慕隼楊卻拉住她,下地道逃走。
”走吧。“
他輕聲嘆道,似是嘆慕玉璃不爭氣,又是嘆自己終究下不去狠心。
這是一條臨時挖出來的地道,洞壁狹窄,只容一個人彎著腰前行。
即便如此,慕隼楊也一直拉著她的手。他們前後都有十餘名夜梟保護,民宅裡還有夜梟斷後,他們下去之後不久,就動手將入口埋了起來,防止晉軍發現這個地道。
那些個留守的夜梟,在做完事之後,回到了將軍府。
慕隼楊給他們下了命令,替慕玉璃報仇!暗殺這種事最適合藏在深處的夜梟去做了。
“大哥,你可想過要太子之位?”地道之中慕玉璃忽然問道。
前後都是景康帝的人,也不知有沒有被慕隼楊收買,慕玉璃心中疑慮很大,她還是不十分相信她這個大哥。
“二妹有沒有聽說過,大忠似奸?”
“可是君燕然跟我說,你當日去藥廬,是要趁機殺了鳶兒,然後再嫁禍給晉軍!”慕玉璃道。
慕隼楊停滯了一下,她就這麼相信君燕然的話?他手上的力道加重,然後又繼續向前。
慕玉璃被捏得生疼,卻又不敢出聲,她偷偷抽了抽手,慕隼楊才鬆了幾分,使她不再那麼難受。
“君燕然心機很深,他在離間我們!我的確是奉了父皇的命令去接你們,等回雍城之後,你可親自問他。”
他事事都拿景康帝做擋箭牌,慕玉璃對這個父皇是極其信任的。
如果說離國所有的皇子公主誰最得寵,那是慕玉璃無疑,因為她是宸妃唯一的女兒,更是因為她是太子慕鳶梓唯一願意相信的人。
自慕鳶梓的生母王皇后逝世後,景康帝沒有再立後,離國的後宮的執掌權便落到了宸妃手裡。
直到三年前宸妃去世之前,慕玉璃可以說是整個皇宮中活得最恣意瀟灑的人了。
宸妃死後不久,慕玉璃就帶著慕鳶梓來到了終南山,一方面是給慕鳶梓治病,另一方面也是她想為母親守孝。
宮中的局面在她離開的三年有了些許微妙的變化。而景康帝的心思,慕玉璃也看不透,越是長大,她越是覺得帝心難測。
曾經她以為父皇偏安一隅,卻沒想到他也會想去爭霸天下。
也許他原本的確不想的,但是時局逼迫得他不得不去想。因為他不去爭,別人也會去爭。
當一個國家安於現狀,止步不前時,今日飲酒作樂,明日說不定就會被他國的鐵騎扣響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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