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函谷關,需要行一天,約莫到午時,君燕然醒了過來。
“現在到哪了?”他問道。
慕玉璃看著遠處那皚皚峻峭的山頂,道:“大概在華山腳下。”
“華山啊,朕聽聞離國有個‘吹簫引鳳’的傳說便是在華山。”君燕然順著那車窗的縫隙看去,其實是在看慕玉璃的側臉。
慕玉璃點了點頭,“說的是穆公的女兒弄玉公主和華山之主蕭史的故事,是一段讚揚愛情的佳話。”
“是個好去處,等將來天下大定,璃兒與朕同遊華山可好?”
君燕然忍不住伸出食指沿著慕玉璃的額頭,劃過她的鼻尖,描繪著她的輪廓。
然後是嘴唇,那兩片唇瓣微張,似是想說話,卻又欲言又止。
到下巴的時候,君燕然順勢用上了拇指,捏著它。
“我......”慕玉璃想說她不會有那一天,但被君燕然強迫著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她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好氣呀,怎麼就說不出拒絕的話呢?
“璃兒先不要拒絕我,我會讓你看到那一天的。”
君燕然的話彷彿有魔力一般,慕玉璃不知為何就是想去相信他,她看著那張越來越近的臉,默默閉上了雙眼。
愛就愛了,家事國事先放一邊吧!
唇齒間的交鋒令兩人都沉醉其中,這吻不似前日那般一邊倒的壓制,而是一種相互給予和索取的存在。
慕玉璃只覺得心裡有一顆種子開始萌芽,先是長出幾片葉子,再隨著君燕然的主動,越長越快。
行駛在雪地上的馬車本就顛簸,兩人無法維持相互之間單純親吻的姿勢,必須抱住對方才不會令唇齒錯位打架。
車輪壓到雪地下的一塊石頭,猛地震動了一下,車中相互擁吻的二人被震開,摔倒在車內。
慕玉璃不停地喘息著,要把方才被君燕然堵在口中缺失的空氣變本加厲地奪回來。
君燕然看著她,被憋紅的雙頰,起伏的胸膛,心頭的熱血上湧,翻身將她壓在自己身下。
“璃兒信我,我會結束這列國的戰亂!”
君燕然說罷想再度覆上那兩片嬌柔的唇瓣,但迴歸理智的慕玉璃轉開了頭,他只能親吻到她的臉頰。
感受到她的變化,君燕然補償似的往下又用力親吻了她白皙的脖頸。
歷史的規律一直都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現下四國之間連年戰爭不斷。今日你奪我一寸地,明日我便攻你一座城。
每個君王都想要結束分裂,完成一統,但沒有一國有滅國之力,也沒有一國敢這麼做。
因為一旦有一國滅了其他國,剩下的兩國必定會圍而攻之。
沒有人想做這出頭鳥。
但是慕玉璃相信他或許可以做到。
感受到脖子上的酥麻,慕玉璃驚撥出聲,她向上推開君燕然,道:“我信你!”
她的眼睛溼潤了,但仍舊堅定地望著他,伸出手輕撫著他的臉頰,又道:“可是我的離國怎麼辦?”
她眼裡的柔情足可以化作細絲絞斷他的頭顱,她脖頸上那點被他染上的紅梅是毒藥,可以令他肝腸寸斷。
君燕然相信,如果她要他去死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親自給她遞上利劍,請她刺向自己的胸膛。
他閉上眼,不敢去看雙令他迷璃的眼;他又翻身坐了起來,不敢去觸碰那具令他陷落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