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內一片詭異的安靜,三名離皇的親衛都裝沒聽到這個天大的秘密一般,面無表情。
良久,君燕然才動了一下手指,慢慢敲擊著座椅扶手。
“嗒嗒嗒”有規律的敲擊聲令宇文炎一陣哆嗦,低頭不敢再看。
“還有誰知道這件事?”君燕然沉聲道。
“離國皇宮當年的老人應該都知道。”宇文炎趕緊回答。
“朕問的是慕隼楊的計劃。他既然要奪位,對離太子定也有安排吧?”
宇文炎點點頭,“慕隼楊身邊的親衛,共三十六人,被稱為三十六夜梟。除此之外,應該無人知道。”
“原本慕隼楊借帶離太子回京衛為由,準備親自在途中動手,造成被晉軍襲擊的假象,現在想來應該已經得手了!”宇文炎小心翼翼地答道。
“哈哈哈!”君燕然忽然笑了,“慕隼楊一定想不到朕派了真的晉軍去請離太子。”
君燕然俯身審視著他,又道:“宇文炎啊!以陰謀構建起來的利益集團,最終都不會成功的!現在離太子和玉璃公主都在朕手上,你說慕隼楊知道後是何心情?”
宇文炎臉色大變,他只知君燕然是個好色又急功近利的昏君。不顧群臣的阻攔發動對離國的戰爭,致使世家不得不派子弟去與寒門一同去爭軍功。
但這只是表象,這一場戰爭結束之後,怕是世家的勢力會大不如前。
而對離國戰爭的同時,又幫助離國的儲君對抗離國勢力最強的遼王慕隼楊。既能打擊離國的國力,又能令儲君對其心存感激。
那個與儲君最親近的玉璃公主,很有可能會成為他的妃嬪。權勢與美人雙收,這才是君燕然厲害的地方。
他們晉國的皇帝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剛剛登基時,任人擺佈的兒皇帝了。他比歷代晉皇都要可怕!
“陛下英明神武!”宇文炎磕頭道。
“哼!”君燕然冷笑,“現在表忠心太晚了!”
“陛下饒命啊!”宇文炎又磕了個頭。
“朕記得你也算當世大儒,為何偏要反呢?”
宇文炎聽出君燕然話中有生機,立刻道:“罪臣本不想反,但罪臣在家中是庶子,宇文治群以我母親性命作要挾,罪臣不得已才反的。”
“若朕扶你坐上宇文家主之位,你能否保證宇文家今後都歸順於朕,永不再反?”
宇文炎被這訊息震昏了頭,一時熱淚盈眶。
“陛下,罪臣何德何能啊!”
君燕然見他虛弱的面色,又是淚又是涕的,揮手對旁邊親衛道:“給宇文大人鬆綁!”
君燕然深知,世家紮根於帝國深處,若他硬要除去,非得傷經動骨不可。宇文治群完全可以捨棄這個庶弟,畢竟這僅是宇文炎的一面之詞,還不足以動搖宇文家族的根基。
他想要將世家連根拔起,就得先給它鬆鬆土!
“朕饒你性命容易,你且想想刺殺失敗,如何過宇文治群這一關?”
君燕然留下這話,便返身回到鐵家,一看天色雖暗,但東方已經隱隱泛白。於是他也沒有去另一房間睡覺,準備像昨晚一夜,去慕玉璃房裡,坐著看她也好。
哪知他推門,門推不動,想翻窗,窗戶緊鎖!
可是這難得到堂堂晉皇嗎?
第二天,等慕玉璃醒來睜開眼睛之時,看到的是君燕然的那張熟睡的臉。
兩人都側躺著,面對著彼此,慕玉璃還枕著君燕然的手臂。
她猛然一哆嗦,將人推開,君燕然並沒有被推醒,仍是迷迷糊糊的閉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