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嘴角的笑,卻怎麼也藏不住了。
丫鬟們上了早點。桓是知一邊望著窗外發呆,一邊等著馬文才。
陽光燦爛,心情明媚。
她託著腮,忽然想,這太守府雖然比不得桓家,可這府上的格局和景緻,倒也不差。
杭州雖不是都城,但比起建康也不輸。
要是真的要在這兒生活……應該也不至於太壞吧。
她禁不住傻笑起來。
可關於“美好未來”的遐想,很快被轆轆饑腸的抗議聲打破了。
現實真殘酷。
她按了按空空的胃,有些怨念地朝門外張望:“怪了。這馬少爺不就是去問個早安嘛,怎麼這麼長時間都不回來。”
她看著桌上精緻的早點咽口水,有些後悔自己適才多嘴邀請他一起進餐。
難道父子倆重修於好,正在促膝長談?還是,跟馬太守話不投機,又吵起來了?
桓是知抓起一個小糕點墊了墊肚子,決定出門一探究竟。
這幾日,桓是知對太守府的佈局已經有了大致的瞭解。時辰已經不算早,馬太守應該早就離開了後苑,去處理政事了。
可她剛剛經過山茶園邊的那座石橋,便見馬文才從前方的一處小樓出來。
一臉怒容,步子也邁得很大。
桓是知忙迎上去:“怎麼了,見到你爹了嗎?”
馬文才一把拉起她的手,忿忿道:“是知,我們現在就走。”
桓是知一臉茫然:“走?去哪兒?”
“回書院。”馬文才道,“這個鬼地方,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啊,等一下。”桓是知拖住他,“怎麼了,你又和太守大人吵架了?”
馬文才沒有說話,胸口劇烈地起伏,顯然氣得不輕。
正在這時,有一個女子從小樓裡追了出來:“馬公子!”
桓是知回頭一看,只見那女子身形清瘦,襯裡的衣衫較為素雅,肩上卻又披了一件光彩奪目的奢華大氅,搭配得不甚協調。
桓是知認得那是極金貴的雀金裘大氅,是用黃金絲線同各類珍禽的羽毛撚線織成的,製作工藝極其複雜,比那日在公主府所見的火浣衫還要更珍稀。
再瞧那女子的臉,又覺得甚是眼熟。
桓是知略一思索:“哦,你是……你是祝英臺的朋友?對吧?”
是了,她在書院的時候見過她。枕霞樓的頭牌玉無瑕,當時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上尼山找過祝英臺,二人之間好像還有不少糾葛。
桓是知對這位玉姑娘的過往並不太瞭解,只隱約聽說她曾經也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而且每次有人提起這位玉姑娘,祝英臺都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桓是知便從來也沒有細問。
玉無瑕對桓是知也還有依稀的印象:“這位公子是……英臺的同窗吧?英臺她,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