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才!”桓是知簡直無語, “你又發什麼神經啊。”
馬文才看著她:“我問你, 在公主府的時候, 你和王藍田之間, 究竟發生了什麼?”
“在回來的路上,我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嗎?”桓是知也開始沒好氣, “馬公子,您不是這麼貴人多忘事吧?”
“我看是桓小姐有所保留吧。”馬文才道, “你的意思是, 王藍田那個家夥,突然神兵天降地出現在公主府,為了你,先是對司馬清苦苦哀求,接著英雄附體, 居然敢刀挾駙馬?”
“就是這樣啊。”桓是知無辜地點頭, “不過也說不上什麼神兵天降啦。現在想想, 太原王氏之前也出過幾個大晉的皇後、貴妃,七拐八拐的, 王藍田還能跟司馬家扯上點遠親呢。而且貌似他們家在杭州的生意跟何家有合作……”
“你不要避重就輕好不好。”馬文才打斷她。誰想聽王藍田的家族史啊。
“哪個重哪個輕啊?”桓是知不懂他哪兒來的無名火, “馬文才,你到底想說些什麼啊。”
“桓是知, 你我都不是第一天認識王藍田了。”馬文才道,“他雖然從進書院的第一天就嚷嚷著要做老大,可骨子裡就是個慫貨。你讓他仗勢欺人,踹人家兩腳還成。可是刀挾駙馬, 跟當朝公主對抗?這種事情,就算再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做。”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我在說謊咯?”桓是知的胃微微抽搐,她拿手輕輕地壓在胃上,臉色難看,“難不成本小姐閑著沒事兒幹,編瞎話非要把王藍田塑造成一個光輝偉大的大英雄?”
“我不是這個意思。”馬文才見桓是知似有些不舒服,硬生生地把心頭的怨氣往下壓,“算了。暫時不討論這個了,我們先去吃東西。”
“不吃了。”桓是知的脾氣也上來了,“你說清楚,什麼叫‘避重就輕’,什麼叫‘算了’?”
“好。那我問你,王藍田這麼一個膽小如鼠的人,怎麼就敢拿何崇當人質?”馬文才咄咄逼人,“他是腦子被門夾了?還是被瘋狗咬了一口,自己也瘋了?”
馬文才的話雖然不好聽,卻也不是沒有道理。桓是知心中本就頗為疑惑。
她的揣測自己都不信:“也許,因為事發突然,事態緊急?他一時沖動……”
“的確是事態緊急。可是那是你的事,關他王藍田什麼事?”馬文才道,“你什麼時候和他有了過命的交情,可以為對方兩肋插刀了?”
桓是知的聲音弱下來:“畢竟是同窗啊,路見不平,不還拔刀相助嘛……”
“你不是說,他對何崇還一口一個‘何兄’嗎?他們的交情不比對你深?”馬文才不屑道,“收拾何崇的時候,你有見王藍田說過一個字嗎?最後何崇被司馬清滅口,他跑得可比誰都快,也沒見他去給他的何兄收屍啊。”
“人本來就有很多面嘛。”桓是知有些發虛,她自己也沒想明白王藍田怎麼就突然性情大變,居然敢這麼拼命,“說不定,他當時……哎呀,要研究他當時怎麼想,腦子有沒有壞掉,你就去問他啊,幹嘛在這裡像審犯人一樣審我啊?”
桓是知的語氣中帶上了一分撒嬌的意味,馬文才的語氣登時也軟了兩分:“我哪兒敢審你啊。如果有必要的話,我自然會去找他,讓這小子的腦袋好好地清醒清醒。”
“你不是要揍他吧?”桓是知有些不平,“喂,平時不夠勇敢的人,偶爾沖動一回做點好事,不表彰也就算了,總不至於還要教訓他吧?”
“心懷不軌,自然得教訓。”馬文才有些恨恨地,“是知,你還不明白嗎?王藍田這小子,他為什麼能一時沖動,能狗熊變英雄?”
桓是知確實還不明白。
“因為你。因為那個處於危難的人是你。”馬文才氣悶中還帶了一絲無奈,“他為了救你,連自己都本性都違逆了。”
桓是知在男女之事上雖然遲鈍,但這下也無法裝不懂了。她擠出一絲荒唐的笑:“你該不會是在說,王藍田喜歡我吧?”
馬文才的臉色一變:“怎麼,聽你的語氣,還覺得挺驚喜啊?”
“驚喜什麼啊,我是覺得好笑!”桓是知又恢複了幾分戰鬥力,“馬文才,我看腦子被門夾了的是你吧?你不要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口味這麼奇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