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電梯出來, 姜揚艱難地拖著一個腰部掛件往秦旭家門口走, 站定了, 才想起來要拿鑰匙,抬手輕拍了拍秦旭的臉,希望他能清醒點, 問:“鑰匙呢?”
秦旭就知道犯傻似的嘿嘿笑,派不上一點用場。
姜揚嘆口氣,覺得自己就是個操心的老父親,用盡最後的耐心, 低頭去翻秦旭的口袋, 外套兩邊都找了, 沒有。姜揚就伸向了他的褲袋。
“癢……”
耳邊突然傳來低低的抽氣聲, 小聲嘟囔, 噴出帶著酒氣的溫熱呼吸, 燻得人暈暈的。姜揚額角挑了挑, 非常無語,這家夥, 掏個口袋而已,至於叫得這麼曖昧嗎?要不要現在當場唱首《癢》來聽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自己在對他做什麼不可描述的事咧。
褲袋口深,秦旭抗冷,又沒有穿秋褲的習慣,姜揚的手一伸進去,就只是隔著薄薄的一層布了,摸到了他的大腿根, 找鑰匙的空隙,還一不小心就碰到了什麼別致的觸感……
我操!你他媽還好意思硬?!
姜揚倏地冒火,二話不說一甩手,把人扔開。秦旭沒了支撐,身體軟綿綿的不受控制,咚的一聲,屁股著地跌坐在了地上,背靠著牆,腦袋低垂著,在牆角形成一團黑漆漆的影子,看著怪可憐的。
姜揚沒心疼,反而嫌棄地甩了甩手,手上的觸感根本消散不去,深深地刻在了腦海裡,他渾身的雞皮疙瘩又起來了,幸好已經拿到了鑰匙,不然姜揚都不敢保證他還能鼓起勇氣再去搜秦旭的口袋,畢竟有碰到那個東西的可能。一想到這,姜揚就覺得頭皮發麻,胸口詭異地發漲。
將鑰匙頭對準鎖孔,插了進去,一擰,門開啟了。
姜揚順手一摸牆,按下了燈的開關,一室亮堂,然後又走出門口,彎腰拽住秦旭的胳膊扯了扯,“起來,回家了。”
喝醉酒的秦三歲卻鬧起了別扭,扁了扁嘴,因為被扔下來摔疼了而不高興,不肯動了,孩子氣地抱怨:“我痛,不起!”
姜揚確實摔了人,有不對的地方,略心虛,但前提也得看這人做了什麼事啊!一副小孩性子撒潑,但小孩子他媽的會硬嗎?摔一下根本不夠,還得砸多兩拳才解氣好嗎?!
所以,姜揚一點都不心軟,絕對不可能去哄他,只冷淡說:“起不起?”
“不起!”秦三歲就是這麼硬氣的跟他槓上了!
姜揚面無表情地瞪著他,用腳尖踢了踢他的後跟,不客氣地催促。秦三歲發現對方沒軟聲哄,還踢自己,登時心裡更加委屈上了,眼眶一紅,然後就濕了,淚珠子嘩啦啦地滾落下來,無聲地掉著淚。
姜揚踢了兩下,看他倔強地抱著膝蓋坐地上,沒有絲毫反應,頓覺心累,還不禁想以後自己若是有這麼一個難搞的小孩,真的會瘋吧,要命了。
終於,姜揚望天一嘆,彎腰蹲了下來,煩躁說:“你到底想怎樣……”
話沒說完,就對上秦旭流淚的俊臉,兩隻眼睛濕漉漉的,偏又不吭聲,看起來要多可憐有多可憐,淚水呈兩股細水流下,又在下巴彙聚,哭得都出汗了。
姜揚:“……” 長嘆一聲。
心情微妙又複雜,有不想承認的心底確實軟了一塊,也有對秦旭的吐槽,系統失憶懲罰那回的哭包屬性真沒冤枉他。
姜揚臉色稍緩,語氣也沒那麼惡劣了,只抓住秦旭的胳膊拽了兩下,讓他起來。
秦旭卻跟他對抗,硬是黏在地板上不起,還啞著聲音撒嬌,說:“沒有親親,不起。”
一雙小鹿似的眼睛漆黑水潤,巴巴地望著他。
姜揚:“……” 我操。
立刻拿出手機對秦旭拍照,還又開了錄影,盯著他說:“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秦旭真乖乖地說了一遍,繼續執著地盯著他。
拽了幾次未果,姜揚算是瞭解到了他的固執,收起手機,就敷衍說:“你閉眼睛。”
秦旭疑惑地眨巴了兩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