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就算看見了也沒什麼,不過是摔了一跤。”蘇晚晚輕嘆一聲,馬上皺起了眉,一隻手背在身後,大抵是捂著屁股,“你是哪家公子?難不成和我一樣,也是來這後山看八仙花的?”
“我為賞花而來,你恐怕不是吧。”那人說著便向前走去,走出樹的投影,他的五官越發清晰了起來,白『色』衣袂輕輕搖晃,竟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
但『性』格使然,蘇晚晚也只是稍稍震撼了下,內心十分平靜甚至還想喝一壺碧螺春,一瘸一拐地跟了過去,嘴中辯解著:“我自然也是為了賞花,之所以站在樹上,那是因為……”
“無需多言,我只信眼見為實。”那人淡淡地打斷她的話,她也不氣惱,面不改『色』地跟在後面,真真是詮釋了無欲無爭的佛系『性』格。
一時間,靜謐的山林裡只聽得見他們清晰的腳步聲,大約走了四十多步,樹林逐漸稀疏,眼前豁然開朗,一片花海立在眼前,蘇晚晚驚歎:“三年未曾來,這裡竟然已經有了這麼多花!”
“鬱郁澗底松,離離山上苗,以彼徑寸莖,蔭此百尺條。”那人『吟』了幾句詩,蘇晚晚有些出神。
這句詩雖在說渺小的山苗生生不息地繁衍,最終遮蓋百尺之松的茂盛,但實則還有另一層隱晦的意思:貴族世家的子弟能登上高位獲得權勢,有才能的人卻埋沒在塵埃中。莫非他以山底松自比,將世家的紈絝子弟比作那長在高山上的小苗,以此抒發鬱郁不得志的情懷?
“如今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正是朝中廣納賢才的鼎盛時期,你若是真的有能力,可以透過很多方式來證明自己,不去放手一搏,怎能在這裡苛責那些出身好的人呢?”她忍不住反駁道。
“五公主倒是頗有見解。”那人勾唇輕笑,笑意卻未曾抵達眼底,他在看花海,可又好像在看更遠的地方。
“你認得我?”蘇晚晚偏著頭問。
那人不再答話,只是盯著那片潔白瑩潤、大而美麗的八仙花看了許久,最後輕聲說道:“公主該回去了。”
月亮不知何時隱在了雲層裡,夜風起,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周遭的景物忽明忽暗,這樣的氣氛,確實不太適合繼續賞花了,於是蘇晚晚點頭,和他並著肩往回走。
風越來越大,可見度越來越低,溫度好像突然降了下來,她忍不住抱臂,縮起了脖子。這天氣,該是要變天下雨了吧?
正想著,眼前突然出現一道亮光,緊接著一記悶雷轟隆隆響起,嚇得蘇晚晚一個激靈,尖叫卡在了喉嚨裡,身體卻不受控制地跳到了旁邊那人身上,她的手臂緊緊勾著他的脖子,腿已然夾住了他的腰,就這麼硬生生地掛在了他身上。
“打,打雷了……”她似乎是被嚇得不輕,身子在顫抖,聲音也在顫抖,一張臉深深埋在那人的頸間,立即有淡雅的香氣縈繞鼻尖,這讓她心安了不少。
隨著她溼熱的鼻息噴灑在那人的脖子上,那人的身體越來越僵硬,片刻後,只聽見他的聲音從近在咫尺的地方響起,三分低沉三分慍怒三分寒冷再加上一分的顫抖,融合成言簡意賅的三個字:
“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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