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處站久了,蘇晚晚只覺得一雙腿抖得越來越厲害,可不遠處擁在一起的男女遲遲不肯分開。
她爬樹的經驗不夠豐富,所以不敢貿然下樹,萬一有很大的聲響,驚擾了那兩個人該怎麼辦?
上次來永安寺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這次藉著祭典大會,好不容易才能再來一回,向來無所欲的蘇晚晚也是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和喜悅,畢竟這永安寺是出了名的風景好,如今正值六月季夏時節,天氣不熱不涼,寺院後山的八仙花開得正繁盛。
她本是來這後山賞花的,恰好碰見夕陽西下,一時興起,為了尋一個良好的角度觀賞日落,她便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這棵高約四丈的樹,然而還沒看到一盞茶的工夫,便來了一對年輕的男女。
男的她倒是認識,是邢部尚書李修言的兒子李光銘,至於他的相好……有些面熟,大概也是某個官家或富商的女兒。
可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竟從黃昏膩歪到了現在。
蘇晚晚站在樹幹上,眼睜睜地看著天『色』一寸寸暗下來,心生絕望。最開始她只是抱著玩味的心態偷窺那兩個人卿卿我我,可看得久了——尤其是以這種姿勢看久了,是會膩的啊好嗎?!
她暗自埋怨自己的失策之舉,如果一早看見他們便跳下去打個照面,也不至於會落得如此境地。
腿似乎是抽筋了,不受控制地抖動著,她咬著牙,一手扶在樹幹上,另一隻手微微撂起裙襬,方便活動腿。然而剛移出一小段距離,腿上便傳來一陣酥麻感,她像是被針紮了一下,渾身一激靈,直直地朝後傾倒去。
蘇晚晚很怕摔疼了自己,但此刻從樹上掉下來,可謂是一種解脫,只要她不叫出聲,便可比爬著下樹少了許多窸窸窣窣的聲音。
別叫,別叫,摔一跤而已。
她緊緊咬著牙關,心一橫眼一閉,帶著一份視死如歸的心情,任憑身體自由下落。隨著一記悶響,她齜牙咧嘴地仰躺在了草叢堆裡,屁股疼得像炸開了花,眼淚已經開始打轉了,但她硬是一聲也沒有叫出來。
靜靜躺了一會兒,蘇晚晚試著動了下手臂,然後慢慢地將身體支撐起來,屁股上則是火辣辣的疼。她藉著樹幹的遮擋,慢吞吞地站起來,邊『揉』屁股邊轉身準備離去,卻在看見身後站了個人的時候驚得跳了起來。
可也僅僅是跳了起來,因為她不敢叫出聲來,慌忙扭頭看向李光銘的方向,那裡不知何時已經沒了人影,她終於再也憋不住,驚呼道:“天吶!李光銘什麼時候走的?”
一個清冷的聲音接話道:“剛走不久。”
“那就好,那就好。”蘇晚晚如釋重負,視線落回後面那個人身上,“誒?你又是誰?你什麼時候來的?”
夜空中掛著半彎的上玄月,柔和的月光穿過茂密的枝葉,稀疏地落在那人的臉上,目若朗星,面如冠玉,不似在人間。
“剛到。”薄唇張合,仍是淡漠的嗓音。
想到自己從樹上跌下來時窘迫的模樣,蘇晚晚不禁心虛,支吾道:“那,那你都看見什麼了?”
那人很高,她需要仰頭才能對上他的眼睛,稀薄的光影下,他淺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卻是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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