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極近褻瀆之語,若是逼宮之日,陛下能先一步自盡還可保全尊嚴,若是被東徵王李弘靖俘虜,必然要生不如死!
六餘正動惻隱之心,突然聽見椅子微動之聲,李弘靖站了起來。
只聽他漫不經心開口:“本王好不容易回了豐都,多年不見陛下,也該進宮問安了!”
……
李弘靖騎馬入太淵宮,侍衛宮官無一人敢阻攔,那汗血寶馬直到禦前百米才“籲”地一聲被勒扯停下,李弘靖翻身下馬,腰間一柄玄色尚方寶劍與馬鞍微微相碰,冰冷的金屬聲響劃出尖利刺音,禦前侍衛緊握刀柄冷汗直流,李弘靖每走一步,彷彿是一柄利劍逼近。
“來者何人!”
“禦前不可配刀,放肆!”
李弘靖挑了挑眉,沒想到多年不來,禦前侍衛終於挑了幾名有骨氣的了?不過這種陣仗對他來說不過是幼兒過家家一般。
李弘靖眉眼微凜,收斂起來的氣勢瞬間發散開來,久經戰場的煞氣可不是這些溫室裡的小兒可以承受的,他沉聲喝道:“此乃尚方寶劍!可誅一切奸臣!見劍如見先皇!”
他一邊說著一邊大步向前,禦前侍衛如臨大敵,手中的刀要拔不拔,李弘靖快走兩步,忽的轉過身來抽出寶劍,鋒利的罡氣一瞬間彷彿要割斷人的脖子!
侍衛們驚得退避三舍,只聽李弘靖輕輕嘲了一聲,而後說:“去稟告陛下,本王有要事求見。”
“陛下此時正在午睡!”
李弘靖冷笑一聲:“都說了有要事!若是戰事緊急,有要事與陛下相商量,陛下也能安然睡下嗎?”
他說著不等人稟告“哐”地一聲重重的推開了門,他看見了裡面的人——
裡面的人被進來聲音驚了一下,正要醒來。
而氣勢洶洶的李弘靖突然就頓住了腳步,怔怔地站在原地。
龍椅上的美人被聲音驚起,眉頭微皺,緩緩睜開一雙如星辰般美麗的眼。
她一身素色華衣,青蔥般纖白的手指撐在額頭,樣貌精緻美麗得能窮盡凡人的想象,肌膚是白瑩瑩的玉色,神情微微惱怒,眼眸盯住來人,聲音清冽帶著九五之尊的威嚴——
“大膽!竟敢擅自闖太淵宮!東徵王,你好大的膽子,給朕跪下!”
李弘靖被這一聲大喝喝得緩過了神。
那呵斥聲保含貴氣,但又冷冽得帶著點兒奶音,就聽著這麼一句話、還是罵人的話,李弘靖忽地就渾身酥麻麻的好似喝了壇美酒,彷彿要醉了下去,而且……
而且陛下這麼一副怒氣沖沖地、彷彿被侵犯領地一般的臉色,白皙的臉頰微紅,漂亮的眉眼像只發脾氣的貓兒瞳一般,白白嫩嫩地臉蛋、細細的水蛇腰因為腰封緊固而顯現出細瘦的條線,明明穿著最嚴謹的龍袍,他怎麼就單單聽了這一句話、看了她一眼,就已經口幹舌燥了?
果真是一副傾國傾城的好相貌,這樣的美人,這樣合他意的美人,他果真從未見過。
她該被嬌嬌的養在我的後宮,而不是這樣高傲冷漠的俯視我。
李弘靖心中狂跳,從前說著大殷是他囊中之物,諸君勸他早定大事,他半點興趣也提不上,之所以想要這江山,是不想看那些蟲子在他眼前蹦躂。
更何況北殷的皇帝是個廢物,一直被權臣架空,朝廷腐敗,系派鬥爭嚴重,賑災款被層層貪汙,江山遲早要敗,還不如給了他。
但這一刻他完全變成了一個有野心的亂臣賊子,他的心跳動著、不停的催促他,想要某種東西的強烈欲.望幾乎讓他心潮澎湃。
對,我要奪了江山,再奪了你!
這彷彿突然間變成了天下最美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