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頭看一眼,齊譚這隻笑面狐狸衝他挑了挑眉,好吧,既然是他說要放那個女人一馬,那就勉為其難地替那個女人做一回主。
只是要憋壞了他飢渴的手下。
和秀秀隨著醫生登上甲板,迎面的風溫和的像申敬方的懷抱一樣,令人舒坦,天知道她這些天躲在那個不見天日的小倉裡,有多麼的難熬,她生怕肚子裡的小寶貝兒會缺鈣,所以,醫生端來的魚,她總是嚼一些鬆軟些的骨刺,然後艱難地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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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甲板,看到一個個彪悍如牛的男人時,她確定自己上了賊船,這些人很可能是海盜!
“嘣”一聲,槍響,她更加篤定了。
此刻想逃,雙腿卻軟得不聽使喚,她自詡膽子沒這麼小,可能是被槍聲給嚇的,連肚子裡的小寶貝兒都哆嗦了一下,她感覺到了,真真實實地。
女人披頭散髮,本來是紮在一起,束在腦後的,就在剛剛,在吳虎身下掙扎時散開了,沒來得及再紮起來。
面頰、脖子的顏色由棕紅色,變成了暗黃色,像一個經常在太陽底下務農的年輕婦人,瞪圓的眼睛很大,也很美,與臉是不相稱的流光動人。
這個懷孕的婦人挺漂亮的,一旁的十幾個男人皆有一種想上去掐她一把的衝動,聽她叫,叫得人心花怒放!
今天,馮榭難得有這樣的雅興,在打了十幾槍後,也不覺得煩厭,要知道,他的槍法之高,已屬天外之人,很多狙擊手都是望塵莫及的。
和秀秀定睛瞅著散發血腥之氣的高大背影,三米的樣子,不遠,她卻感覺四周全是肅殺的冰冷,寒氣裡透著血腥味,令人噁心。
曾經就有這樣一個人,即使站的離她很遠,她也能感覺出來。
十年了,不光是噁心,還有深深的憎恨,想手刃之的憎恨!
“齊先生的話,就是我的話,你們不給他面子,就是打我的臉。”
馮榭未回頭,將槍口瞄向人形靶子的心臟處,放了一槍,中了,唇角勾起一抹得意,才這樣徐徐地說了一句。沒有明指吳虎,卻令吳虎脊背生寒。
“馮先生,卑職一時情難自已,甘願領罰,但還請先生手下留情,我只想死在廝殺中,傷在子彈下。”吳虎可以在齊譚面前蠻橫三分,卻不敢在馮榭面前無禮,馮榭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不服從他命令的,不是死就是殘,但他不甘心馮榭為了一個女人弄死他,或弄殘他。
和秀秀聽聞“馮”字,暗黃的臉,刷地一下白了,頭顱的血液急速下躥,躥至心口,漲得心房的薄壁快撐不住,快破了……不是他,一定不是他!
她像一根木頭一樣僵在那兒,深深瞅著那道背影,眸光像鐳射線束一樣,想要剖開那個人的背影,直面那個人的臉,卻又是怕的,從心底,從潛意識裡生出的駭!
那背影發出涼薄的聲音,像,又不像,十年,太多的物是人非,太多的蒼桑變故,容顏易老,就算馮榭現在站在面前,她恐怕也認不出了吧。
只聽那背影又說,“江老頭,去後廚拿塊豬肉,鑽個洞,消毒注水,送給吳虎。順便多做些,最好一人一個。”
吳虎的臉色頓時又窘又青,身旁的人都在笑他,包括站在女人身邊的齊譚。
老醫生忍著笑說,“我馬上去弄。”
“嗯,記得用防腐劑浸浸,這天太熱,免得臭了,浪費了。”馮榭又補充了一句,聲音比上一句冷了許多。
沒有人再笑,沒有人再敢笑,老醫生也沒敢應聲。
他們的老大怒了,生氣了,雖然不形於色,可是他們都感覺到了危險氣息,摻著雄雄怒意。
怕浪費?馮榭會為幾塊豬肉說浪費?他在乎的是這個麼?不是,從陸地上搞來的女人,他哪一回說過不許兄弟們碰,唯獨這一回,他讓齊譚傳了個話,卻被當成耳旁風,這才是他在乎的,生氣的!
“馮榭。”
一片肅靜下,突響起女人綿綿淡淡的聲音,淡如水的語氣,就好像她發出的聲音,只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的讀音,並無其他。
所有男人都怔住了,在這艘船上,連齊譚都沒有直呼過馮先生的名字,而這個女人卻……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想找死?
從這些男人驚詫的表情中,和秀秀篤信,眼前的這道背影正是馮榭無疑,他舉著槍的手遲遲沒有扣下扳機,是在心虛麼?當年殺了那麼多人,以為逃到國外就沒有人知道他曾經做得那些泯滅人性的事了麼?
殺人償命?馮榭,你死一千次,死一萬次,也無法償還那些命債。
馮榭聽到身後的女人喚他的名字,這聲音,很熟悉又很冷漠,一瞬間,往事如煙,縈繞在他心頭,十年來他都不曾忘記那個女人的聲音,那個女人身上的味道,還有那個女人的臉……
回頭,想去分辨,身子機械般地向後轉……
和秀秀像著了魔似的撲到男人身上,正好撞到男人懷裡,她巴不得自己就是一枚子彈,超大的子彈,將這個男人洞穿!雙手死緊地掐住男人的脖子,在看清男人面目的剎那間,她用盡全身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