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屯骨礎祿站出來撫胸對阿史那伏念說:“可汗,這仗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只怕唐軍營寨還沒有被我們攻破,我們自己的勇士們就死光了!”
“我軍只善野戰,不擅攻城,這營寨也不知怎麼修的,明明只是一些木頭,可是實在難以撼動,而唐軍的箭矢卻處處要命,無論我們從哪個方向進攻,他們總能射中我們的勇士!我們的勇士甚至連砍斷木頭的時間都沒有就被射死了!”
阿史那伏念也是深有感觸,傷亡太大他比誰都著急,可又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就比如在攻打唐軍營寨外圍的三道防線時,但他們以少量兵力攻打其中三面,後以重兵攻打北面,倒只是付出了少量傷亡就衝到了柵欄下。
可當北蠻兵士衝到柵欄下之後使勁去推柵欄,卻紋絲不動,阿史那伏念後又派了幾百騎士以套索套住柵欄的木頭,向要把全部柵欄拉倒,但讓他和所有北蠻人都沒想到的是,套索都拉斷了很多根,戰馬都拉得吐白沫了,依然沒有把柵欄拉倒。
而躲在柵欄後的唐軍兵士們不停的射箭,又用長槍從木頭之間刺出去,不停殺死北蠻兵士,當北蠻兵士要用長矛刺唐軍時,唐軍用盾牌擋住北蠻兵的攻擊,長槍兵不時抽冷子捅出去,弓箭手不停的放箭,如此近的距離幾乎是百發百中,北蠻弓箭手衝不到前面,只能呆在後面,卻被寨牆上的唐軍弓箭手壓制,射死無數。
好不容易砍斷了一截柵欄,隨著大量蠻兵的衝入,唐軍並不慌亂,他們從塹壕撤退,蠻兵們衝進去之後都落入了塹壕,有些人想要從塹壕上爬上去,但這塹壕挖得太深了,一人多高,根本不容易爬,就算爬上去也會遭到第二道防線上唐軍弓箭手的射殺,只能沿著塹壕向上面追擊,但唐軍很快封死了交通壕,雙方在壕溝交叉口展開慘烈的爭奪戰,一個武勇有力的人就可以堵住一條交通壕。
等蠻兵們戰力第一道防線,第一道防線上的唐軍大部分已經撤退到了第二道防線
阿史那伏念是親眼看見了自己麾下的北蠻勇士在唐軍營寨前一頭撞在了鐵板上,寨牆外山坡上的三道防線竟然足足用了兩天才摧毀,為此付出了近四千人的代價。
“各位,你們說這仗怎麼打?打到這份上了,難道要放棄嗎?”
面對阿史那伏唸的質問,北蠻將軍們和官員們都不知如何作答。
吐屯阿史那元珍站出來說:“可汗,我認為強攻不可取,我們是在以自己的短處攻唐軍的長處,這注定是要吃虧的,我們的長處在於野戰,我建議想辦法誘唐軍出來!”
“如何誘?”阿史那伏念問。
阿史那元珍走過去在其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阿史那伏念聽得頻頻點頭。
是夜,蘇揚吃完晚飯帶著郭知運、唐休璟、常澤恩等人在營寨內巡查,看看各處崗哨是否偷懶打瞌睡,看看巡邏隊是否按規定進行巡邏。
巡查到北寨牆時,下面山坡上傳來一聲口哨聲。
郭知運向蘇揚抱拳道:“將軍,是派出去的斥候!”
蘇揚當即吩咐:“快用吊籃把他弄上來!”
一個吊籃放下去,斥候很快被吊了上來。
“啟稟將軍,北蠻大軍營地內正在殺牛宰羊,北蠻兵都在營地裡圍著篝火載歌載舞,喧鬧得很!”
蘇揚聽完吃驚道:“什麼?他們這兩天戰死數千人,竟然還有心情殺牛宰羊?一個個都瘋了麼?”
斥候沒有出聲。
唐休璟皺著眉頭推測說:“將軍,會不會是曹將軍他們已經中了北蠻大軍的埋伏,阿史那伏念得到了訊息,所以才大肆慶祝的?”
“這······不無可能!”想起曹懷舜的一萬五千人,蘇揚心裡就一陣揪心,曹懷舜那個匹夫,為了搶頭功竟然敢如此冒險,活該這傢伙死無葬身之地,可惜了那一萬五千多袍澤兄弟們啊!
突然,蘇揚想到了什麼,他立即問斥候:“你們摸到北蠻大軍營地附近看見了他們殺牛宰羊?看見了他們在載歌載舞?”
“是,北蠻人的哨騎雖然巡邏嚴密,但我等已經摸到了他們的規律,悄悄摸到了他們營地附近究竟探查的!”
蘇揚考慮良久,當即下令:“傳令所有騎兵做準備,自己吃飽喝足,把馬也餵飽!”
唐休璟立馬明白了蘇揚要幹什麼,“將軍要帶騎兵去偷營?”
蘇揚點了點頭:“既然北蠻人尋死,我何不成人之美?”
“將軍,這會不會是北蠻人的陰謀?”唐休璟懷疑道。
“陰謀?”蘇揚一愣,隨即道:“偷營是我臨時起意,難道阿史那伏念有未卜先知之能?”
唐休璟說不出話來:“這······”
蘇揚道:“如是平時,偷營定然不會成功,但今夜北蠻人吃肉喝酒,只待他們酒足飯飽就會呼呼大睡,那時就算是天上打雷他們都不會醒,正是我偷營的好時機!不必多說,去傳令吧!”
唐休璟提不出質疑的理由,只能答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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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半時辰過後,據斥候來報,北蠻兵士們在營地內一個個喝得伶仃大醉,倒在火堆邊呼呼大睡,除外一些巡邏的北蠻兵,幾乎沒有人還站著、坐著。
得到這個訊息,蘇揚徹底放下心來了,他當即點起早已準備好的一千騎兵,在營寨大門開啟之後,一千騎兵輕悄悄的跟著他下了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