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還沒有完全落下,氣溫就開始降低了,陣陣冷風吹來,伙房處正在排隊領取飯食的雲泉府府兵們一個個都縮了縮脖子。
八口大鍋上的蒸籠不停的升騰著熱氣,熱氣被陣陣冷風吹得不斷搖擺,蒸餅的香味瀰漫開來,排隊的府兵們一個個嚥了咽口水。
蒸籠裡蒸的是蒸餅,後世稱為饅頭,一個有成人拳頭那麼大,每口大鍋旁邊的安排上還放著一簍子雜糧餅,雜糧餅用麥麩和豆粉參雜著一點白麵混合烤制而成。
軍府的高層個個都來了,蘇揚、孟建威等人都握著刀柄站在食物發放處的旁邊。
蘇揚指著伙伕們問:“都尉,這些伙伕也是府兵嗎?”
孟建威沒出聲,管後勤和內務的右果毅呼延子墨說:“伙伕們不是府兵,他們是軍府專門從外面找來給將士們做飯的!”
蘇揚皺了皺眉。
孟建威冷著臉,看見蘇揚這副表情問:“怎麼,蘇果毅認為不妥?”
蘇揚反問:“某倒想問問,府兵們當中是否有會做飯的人?”
“這······”孟建威等人不知如何作答,說沒有會做飯的人吧,以後打仗了,難道還把請來的廚子帶上戰場去?說會有做飯的人吧,那還另外請廚子幹嘛?
“請這些廚子,每月工錢也不少吧,他們的工錢從哪兒來?是要讓兵士們攤派呢,還是要從兵士們的口糧當中扣除一部分給廚子們發工錢?
所有人都知道,這些廚子都是營中武官文吏們的親戚,這些親戚跟在這裡當廚子混口飯吃,說是混口飯吃,但一個個吃得腦滿腸肥、油光水滑,不但自己吃飽喝足,還往家裡帶,只是誰都不敢說,以前又怨言的人都遭到了處理。
孟建威等人被蘇揚問得不敢出聲,這種事情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們想壓壓蘇揚的氣焰,但奈何實在理虧。
蘇揚見狀,也不再糾纏這事,這一些事情總歸到最後要算總賬,要處理的,現在他剛來才兩天,也不著急處理。
他把收一揮:“孫廚子,飯食是否好了?”
孫德操見蘇揚這麼大的官威,把都尉孟建威都問得啞口無言,逼得不得不忍氣吞聲,他不是這些武官文吏們的親戚,而是軍府中的小吏,只是被安排來專門管營中伙食,他連忙答應:“好了好了!”
“那還等什麼?開飯吶!”
“好嘞!眾人都聽好了,各人依次上前領取飯食,不得吵鬧喧譁,開飯!”
兵士們排成八個長長的隊伍,每個人的手裡都拿著一個小鐵馬盂和一副筷子,小鐵馬盂這東西就是兵士們行軍打仗途中吃飯的餐具,在行軍打仗途中,每一個火還要準備一個大鐵馬盂用來燒水做飯,相當於大鐵鍋的作用。
領了飯食的兵士們一臉喜色的走到旁邊去吃飯,還在排隊的兵士們都看著已經領取了飯食的兵士們的小鐵馬盂中的食物,兩個蒸餅和大雜糧餅。
“這頓可真豐盛啊!”已經領了飯食的一個兵士正蹲在營房的屋簷下對的同伴說道。
這裡聚集了十幾二十個兵士,身邊的同伴一邊吃一邊說:“你們還不知道吧,上午的時候新來的蘇果毅就為了伙食的問題差點跟右郭毅呼延子墨幹起來了!”
周圍的兵士們一個個都起了好奇心,紛紛圍過來,有就問:“石蛋,咋回事啊你仔細說說,當時是個啥情形?”
這個叫石蛋的兵士起身左右看了看,見兵士們當中沒有混進來武官,當即就說:“當時我們在習射,都因沒吃飽而無力氣,射了兩輪都射不動了,蘇果毅就問這些兵士怎麼看著都沒吃飽的樣子?他們每此來操練交多少口糧?呼延子墨就說四十五斤,蘇果毅一聽,四十五斤?每天兩頓飯也有一斤八兩口糧啊,怎麼就吃不飽呢?呼延子墨當場就被問住了,不好作答,蘇果毅就要求傍晚看伙房怎麼做飯,究竟為何吃不飽!剛才你們也看見了,他們是怕露餡被蘇果毅抓住把柄,才不得不做豐盛一點給我們吃!”
兵士們聽了心裡都頗受震動,有人說:“這麼說這個年輕的蘇果毅是個好官?”
“哼,有哪個當官的是好人?你們看著吧,要不了幾天蘇果毅就被他們拉下水,這雲泉府所有武官和文吏都成了孟建威的人,蘇果毅年紀輕輕,勢單力薄,豈能鬥得過他們?”
兵士們都不出聲了,情緒都有些低落。
石蛋突然問:“如果蘇果毅真是個好官呢?如果他為我等仗義執言而跟孟建威等人幹上了呢?我等幫不幫他?要不要聽他號令?”
兵士們互相看了看,有人冷聲道:“如果蘇果毅真是一條漢子,某朱大牛就聽他的,這雲泉府不能被姓孟的一夥人一手遮天!”
“對,我也聽他的!”
“算俺一個!”
“俺也是!”
這一頓,所有兵士都吃了一個飽,但蘇揚帶著郭知運等五人來給傷兵們送飯食時,早就收到訊息的兵士們都一個個起身站起來帶著感激的眼神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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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毅好!”
“果毅好!”
蘇揚笑著點頭回應,“好,好,今晚都吃飽了沒有?”
兵士們紛紛回答,“吃飽了!”
蘇揚又問:“一天一斤八兩的口糧,一頓飯是不是今天這個份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