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蘇揚就穿著官袍、戴著官帽跑到淳于仙仙房門口敲門。
“咚咚咚”
“仙仙姐,快起來,上朝了!”
房內傳來淳于仙仙哈欠聲,“你去上朝叫我作甚?我不去,太早了,我還想睡會兒!”
“別睡了,說好了咱倆形影不離的,快起來!”
蘇揚在房外不停的叫喚,淳于仙仙實在睡不著,只好披了衣裳起來,剛開啟門就被蘇揚撲了上來一陣猛啃。
淳于仙仙好不容易才掙脫出來已經是羞得滿臉通紅,“滾!”
“好嘞!”佔了便宜的蘇揚立馬滾蛋,“我在大門處等你啊!”
前往大門處的時候,郭知運已經在練武場很長時間了,“知運,別練了,走了走了!”
“哦,來了!”
兩人在大門處等了一會兒,淳于仙仙才穿了一身男勁裝拿了寶劍走過來,早有家丁牽著三匹馬在大門外等著了,三人匯合之後騎了馬立即向皇宮方向趕去。
由於每逢大朝會,皇帝要在大明宮宣政殿御極並接受朝臣朝拜,聽取各部大臣們對軍政事務方面的彙報,因此蘇揚三人要繞過皇城前往丹鳳門。
高宗李治其實並不是一個十分勤勉的皇帝,這大概與他中晚年時期的身體情況有關,有時候遇到朝會,他的身體又不好,往往都是取消朝會,身體病得無法理事時,都是由武媚娘代替他處理奏章。
像今天這樣正常舉行朝會的次數並不多,蘇揚必須抓住這個機會,他已經與太子商議妥當並制定了相應的計劃。
蘇揚三人抵達丹鳳門的時候,許多大臣已經到了,估計也就他來得最晚。
沒過一會兒,丹鳳門開啟,左監門衛的兵將們分裂丹鳳門兩側,隨身帶了兵器的武將要麼解下兵器放在一旁由左監門衛的兵士們代為保管,要麼交給隨行僕人,總之不能帶進大明宮內,進門時每個人都要被搜身。
若是在平常,大臣們進入丹鳳門不需要搜身,因為皇帝並不在宣政殿內,而是在紫宸門以北的內朝或內宮區域,要見皇帝只有在進紫宸門的時候才會要搜身。
在幾個太監的引領下,眾大臣武將們進入宣政殿分列兩側等待,大殿內除了丹陛上有龍椅寶座,整個大殿內是沒有凳子、沒有椅子,也沒有軟墊,所有大臣在整個朝會期間都必須要站著。
作為能夠參加朝會的一員,蘇揚估計是官階最低的幾個人之一,他也只能站在最靠近大殿大門附近的最後一排,在這種等級森嚴的場合,站位是十分講究尊卑秩序的,低官階的官員若站在前面又靠近皇帝,肯定會有人站出來參一本,被參的人絕對會吃不了兜著走。
沒過多久皇帝就來了,武媚娘扶著他,按規定內宮不論是皇后還是嬪妃,甚至是太后都不能出現在內外朝堂上,因此武媚娘也只能以照顧皇帝的名義光明正大的坐在皇帝身邊,時不時還會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
當然了,這種情況基本上還是李治給慣的,他若發話不允許武媚娘到朝堂上,她是不能來的。
三省六部、五寺九監的大臣官員們一個個分別依次站出來向皇帝彙報軍政事務,蘇揚閉著眼睛養神,這些大臣的話,他是左耳進右耳出,直到兵部有官員站出來稟報說漠北蠻族們又有些蠢蠢欲動,蘇揚才稍稍打起精神聽了一會兒。
韋兆恭的聲音終於在朝堂上響起,蘇揚立即睜開眼睛振奮精神。
“陛下,臣大理寺卿韋兆恭有事啟奏!”
李治抬手:“准奏!”
“這幾天雍州署有一樁命案判決之後把卷宗移送我大理寺複核,經過大理寺相關官員複核發現此案疑點重重,於是新任寺正蘇鎮遠展開了調查,發現死者是因公遭到謀害,而雍州署查出來的兇手卻是被栽贓陷害的······”
韋兆恭的話還沒有說完,武媚孃的聲音就傳了出來:“韋寺卿,這種小事也要拿到朝會上來說的話,陛下和各部大臣們豈不是整天都要待在這大殿裡磨嘴皮子?”
韋兆恭頭皮發麻,但此事他只能硬挺下去:“還請皇后聽微臣把話說完,這件命案雖是小事,但它所牽扯出來的問題卻絕不是小事!這樁命案的死者是右藏庫丞鍾守瑜,他被謀害之前曾向我大理寺投了一封告密信,舉報右藏庫有官吏監守自盜、暗地裡侵吞朝廷國庫財物,而且牽涉到的數額觸目驚心,但這種事情並非大理寺的管轄範圍,因此臣當時把告密信轉給了戶部,可是在告密信轉給戶部的第二天夜裡,鍾守瑜就被人謀殺,目前大理寺已經調查得出結論,雍州署查出來的兇手莊延之只是被人栽贓陷害的替罪羊,幕後真兇的目的是掩蓋鍾守瑜的死亡真相!”
李治問:“這個鍾守瑜的告密信上說牽涉到多少數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