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蘇揚的問題,問事搖頭:“卑職也不清楚,但卑職確定每一間牢房都是收了夜香之後上了鎖的!”
蘇揚摸了摸下巴,“這麼說賀思齊手裡有牢房門的鑰匙,或者說他能夠使用簡單的工具開鎖!對了,你們都在一起收夜香應該不少時間吧,你怎麼沒認出來他是假冒的?”
問事哭喪著臉說:“只因收夜香時氣味太難聞,我等又都蒙著口鼻,這監獄裡夜晚光線比其他地方更暗淡,哪裡認得出來?”
蘇揚抱著刀來回踱著步,邊走邊整理著思路,“就算賀思齊跟著你們幾個走出了這一棟牢房區,那他又是如何透過監獄大門的?就算他像前夜那個刺客一樣有飛簷走壁的本事,可自從那事之後,監獄內外又加強了守衛和巡邏,他難道有飛天或遁地的本事?”
“這······”問事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大理寺卿韋兆恭和其他官員們也都是疑惑不解,這賀思齊到底是怎麼逃出如此戒備森嚴的監獄的?
蘇揚又問了一個問題:“禁衛們是何時下值?”
“是辰時正!”一個獄吏回答道。
“你們是在何事發現屍體的?”
“辰時初,最多不超過辰時一刻,因為給犯人們發放食物都是到了辰時初就開始,這是有規定的!”
蘇揚看著韋兆恭問:“某倒是想問問,賀思齊能否若無其事的、大搖大擺的走出監獄大門?”
韋兆恭想也沒想就斷然否認:“絕無可能,看守監獄大門的都是在這裡幹了至少五年的禁卒,而且他們每個人的記憶力都很好,這監獄裡所有官吏他們沒有不認識的,一個陌生面孔想要就這麼走出去除非他們眼睛都瞎了!”
“而且自從兩年前發生了吐蕃細作越獄逃走事件之後,監獄就加強了進出檢查力度,沒有人可以蒙面走出監獄大門!”
“那就奇怪了!”蘇揚嘀咕著,他不定的摩挲著下巴上的胡茬,突然想到了什麼,停下踱步回頭問:“昨夜是否有人出去過?我說的任何事情、任何人!”
剛才那個問事搖頭說:“夜間不到下值時間,就算當值的獄丞也不能出去,大門守衛們也不會放行,這是鐵律!”
蘇揚也沒有話再問了,這個問題已經進入了死衚衕,既沒有人出去過,賀思齊也不可能飛簷走壁逃走,他是如何離開監獄的這個問題已經無解了。
場面一下子安靜下來,蘇揚邁步走進牢房打算檢查一下屍體。
這時有人出聲了:“不對,有人進來過,也出去過?”
“誰?”大理寺卿韋兆恭幾乎是用吼的問出聲來。
剛才說話的禁兵小聲說:“是、是夜香工!”
蘇揚停下來了,他扭頭看過來,用毋庸置疑的語氣說:“這個問題已經清楚了,賀思齊一定是藏在了夜香桶裡被夜香工趕著騾車拉出了監獄!”
韋兆恭立即大吼:“還愣著作甚?還不快帶人去抓夜香工!”
一個司直立即抱拳:“卑職去!”說完就向過道盡頭飛奔而去。
在韋兆恭、蘇揚一干人等正在分析賀思齊是如何逃走的時候,隔著這牢房不遠的另外一間牢房裡,趙道生正站在牢門後靜靜的聽著。
這時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一道影子從門上小窗劃過,伴隨著一個紙團飛了進來。
趙道生看見紙團落在地上,他立即把腦袋湊到門上小窗上向外看,卻只看見一個背影,背影也只在他的視線裡停留了半秒。
他過去彎腰撿起紙團,退到牆邊開啟了紙團,只見紙團上寫著兩個字:“自首”
什麼意思?趙道生琢磨了一下,他把紙張捏成團塞進了嘴裡,嚼著嚼著嚥了下去。
沒過多久,那邊似乎結束了,大量的腳步聲傳過來,越來越近,趙道生突然明白了紙條上自首兩個字的意思,他立即走到牢門邊抓住門上小窗的鐵條大叫:“有沒有人啊,有人嗎?某受不了了,某自首、某坦白,你們想知道什麼,某全說!”
韋兆恭停了下來,其他官吏只好都停下,有人看見韋兆恭扭頭看向聲音發出的牢房後立即說:“這裡關押的是右春坊司儀郎趙道生!”
韋兆恭不由看向蘇揚,其他官吏、兵丁、捕役們同樣都看向蘇揚。
蘇揚心說果然有貓膩,他故意拖著不提審趙道生也是想看看趙道生背後到底是否有人主使,更是想看看這裡面是否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沒想到背後主使者竟然讓趙道生囔囔著要主動交代問題。
“這樣看來這大理寺獄簡直就是一個四面漏風的破爛玩意,什麼人都可以在這裡插上一手!肯定是有人給趙道生傳達了什麼指令,否則趙道生怎麼不早些囔囔著自首?”
蘇揚面無表情的走到牢房門前看了看門上小窗內的趙道生,這小子竟然生得一副好皮囊,他指著牢門:“開啟!”
掌管鑰匙的問事立即上前開啟了牢門,蘇揚面對趙道生,“怎麼想著要自首坦白了?這牢房住著不舒適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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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到處都是老鼠、蝨子,又潮溼、陰暗,我身上都被蟲子咬壞了,誰願意待在這種鬼地方?誰愛待誰待去,反正某是不想待了!”
蘇揚道:“本官可以給你安排一個敞亮舒適的牢房,保證沒有蝨子和老鼠,還有書看,每頓都有酒有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