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外的小溪邊,彭九斤拿著幾個牛皮水袋在灌水;秦大石、耿長生和月輪公主三人分別各自坐在一塊石頭上。
王孝傑在原地來回走動,雙手不停地搓著。
霍撼山站在不遠處的樹杈上向來時的方向張望。
彭九斤把所有水袋灌滿後迴轉,分別給每個人發了一個,扭頭向來時的方向一看,“這都快一個時辰了吧,校尉怎的還沒來?該不會是幹不過那些吐蕃斥候,嗝屁了吧?”
這話說得大家都很惱火,在這支臨時湊合起來的隊伍裡,蘇揚可謂是頂樑柱,若是他真的回不來了,大家計程車氣很快會潰散。
秦大石忍不住罵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耿長生是憨厚老實人,他都面露兇相的看著彭九斤:“妖精,你再胡亂說話我就弄死你!”
“說······說說而已,校尉命硬,不會這麼年輕就了賬的!”彭九斤訕訕一笑,他這下總算知道老實人也是有脾氣的。
“死人臉”霍撼山是屬於生人勿進、人狠話不多的那種,殺起人來毫不猶豫。
而耿長生長得面相憨厚,人也憨直,性格溫順,但認死理,這種憨人一般不會因為小事而斤斤計較,玩笑也可以隨便開,但一旦觸碰了他怒火的臨界值,瞬間就能爆發,一聲不響的就能把你給弄死,下手時比死人臉都還要狠。
“嘭”的一聲,霍撼山從樹杈上跳下來落在地上,提著長矛走過來:“來了!”
眾人聞言都向遠方看去,果真見一個黑點不停移動,沒過多久就變成了一個人影,等走近了就看清是蘇揚,背上還揹著用一卷皮革裹著的劉審禮的屍體。
彭九斤走到王孝傑身旁低聲道:“將軍,這逃命呢,校尉還揹著一具屍首就不嫌膈應?”
王孝傑嘆道:“鎮遠是一個重情義的人,咱們這些行伍之人,說不定哪天就把自己交代在戰場上了,若是有人能把咱屍首馱回去也算是能魂歸故里!將來真有那麼一天的話,你願意暴屍荒野?”
彭九斤面露悻悻之色。
“不過這麼一下去也不是辦法,沒有棺木的話,時間長了屍首會壞掉!”
王孝傑說完向蘇揚走過去,“鎮遠,如何了?”
“將軍放心,悉多派來的這一撥斥候都被卑職解決了,他們連續損失了兩撥斥候,只怕現在連斥候都沒有可用的,沒有斥候在前面探路,他們短時間不敢輕易追擊了,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撤回大唐境內!”
“這就好!”
王孝傑點點頭,猶豫了一下指著蘇揚背後的劉審禮屍首說:“鎮遠,時間長了劉將軍的屍首容易腐壞,我們現在又找不到合適他身份的棺木,某的意思是趁著吐蕃人沒有追上來,咱們找一些乾柴把劉將軍的屍首火化了,如此我等趕路方便許多,劉將軍也少受一些罪,你覺得呢?”
蘇揚道:“昨夜卑職本想就地把劉將軍火化,只是吐蕃大隊人馬追過來了,時間上來不及,卑職又不忍劉將軍屍首被吐蕃人得去糟踐了,因此才不得不負屍前行!”
“那行,就這麼定了!”
在王孝傑的招呼下,霍撼山、耿長生、彭九斤等人去附近收集乾柴,大家一起把劉審禮火化,用酒罈子裝了骨灰由耿長生揹著。
隨後,眾人繼續趕路。
“喂,豬頭,等你把劉將軍的骨灰帶回長安,劉家算是欠了你一個天大的人情,有了劉家的幫助,你小子要飛黃騰達了!”彭九斤拄著柺杖追上耿長生身邊說道。
趴在霍撼山背上的秦大石這時說:“據某所知,劉將軍有兩個兒子,一個在尚乘局當任直長,一個在彭城當任參軍,都不是多大的官兒,他們能讓豬頭平步青雲?”
彭九斤扭頭看了一眼秦大石,嗤笑一聲:“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劉將軍有一個同父異母弟叫劉延景,現任陝州刺史,這兄弟倆雖非同母所生,卻兄弟情深,劉將軍事繼母如親孃,當初劉老太爺去世之後,本該劉將軍承襲爵位,但劉將軍卻讓給了其弟延景承襲,兄弟之間有這般親厚不多見吧?誰若把劉將軍骨灰帶回去,對劉延景是不是天大的恩情?”
霍撼山卻道:“劉延景是陝州刺史,在陝州說話管用,可豬頭是隴州人,隔著上千里路呢!”
秦大石搖頭道:“話也不能這麼說,一州刺史在官場上總歸有幾個朋友,他說句話,隴州地面上的大小官老爺多少要給幾分薄面的,給豬頭升兩級官階問題不大,但要說可以讓豬頭飛黃騰達就言過其實了!”
彭九斤是一個訊息靈通之人,“你們也太小看劉延景了,你們以為他僅僅只是一個陝州刺史嗎?爾等可知道豫王殿下?他的女兒劉氏就是豫王妃!”
秦大石倒抽一口涼氣,沒想到這劉延景的背景這般強大。
走在前頭的王孝傑聞言忍不住笑了笑,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
耿長生停下來看著彭九斤,“你稀罕劉家的權勢,骨灰罈給你背,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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