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裡的大夫恐怕不行,你這腿得去縣裡。五丫,你再跑一趟,讓你福全哥套牛車過來。”
聽到里正這話,宋錦繡鬆了口氣。
用牛車去縣城,可比她拉著架子車快多了。
很快,宋福全套了牛車過來,知道是送春生去看腿,車上還鋪了一個草墊子。
眾人七手八腳把春生抬上車。
宋錦繡看了眼妹妹和小弟。
妹妹還好,弟弟……
這孩子眼中滿是驚恐不安。
這倆孩子在家,這院子偏還荒涼,屋裡還有蠍子毒蟲,她實在不放心。
罷了,反正牛車也坐得下,都一起去吧。
里正從袖口摸索著,掏出一兩碎銀子出來。
“春生啊,這錢你拿著,可能不夠,不過腿先看著。其他的,爺爺再想辦法啊。”
宋春生含淚推辭:“里正爺爺,你對我們好我知道,可這銀子我不要。我有,有十個銅板呢。”
他想說有銀子,銀碗銀勺銀筷子不都是錢嗎,可這不能說,最後把自己有十個銅板說了出來。
“傻春生,十個銅板夠幹啥呀孩子。”
里正爺爺被十個銅板說得心中一酸,硬是把銀子塞他懷裡。然後揮揮手,讓孫子趕緊趕車離開。
再不走,他就要落淚了。
“嗚嗚嗚,可憐的孩子喲。”
里正沒哭,他身後看到這一切的婦人忍不住哭了。
十個銅板,就是這幾個孩子全部的家當了吧?
“天殺的三柱,把兒子打成這樣,他就不配為人父。”
“哎,也許是三柱氣性大,下手沒個輕重。”
說話的是宋大石的親侄子,宋三柱的親堂兄宋樹林。
他們家昨天趕集去了,回家了聽說春生兄妹幾人和家裡斷親分出去了,嚇了一跳。
本來想去大伯家問問這到底是咋回事,這家裡有個斷親的,他們這一房臉上也無光不是?
可剛到大伯家門口,就聽到裡面大伯母中氣十足的罵人聲。
罵春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罵三丫是個沒人要的掃把星,罵三柱,咋不打死那個丟人現眼的東西。
聽那意思,沒賣成三丫,少了進項,這是氣不順,正在院子裡逮誰罵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