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宮是王老將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可再次踏步於此，一切早已物是人非，看著面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王老將軍心裡感慨萬千，一時怔在了原地，半晌不曾挪動一步。
莊晏知王老將軍心裡難受，也不曾催促，只默默的在一旁陪伴，心裡想著一會該如何善後。
成蔭說，他外祖父碰著了睿親王誰輸誰贏還不一定，他在心裡過了一下，覺得這話很有道理，睿親王那樣心思縝密的人，他外祖父怕大半不是人家的對手。
他幼時曾見外祖父暴跳如雷的說起過，他在戰場上被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兔崽子給連著贏了兩次，那個小兔崽子，便是當年才十七歲的睿親王。
莊晏此時事真的拿王老將軍沒什麼法子了，只想著有人治得了他外祖父就好，至於他……他稍後再給睿親王賠禮道歉就是了，總比與他外祖父一直僵持下去比較好。
不知過了多久，王老將軍才終於抬動了腳步。
蕭煜一早就接到了訊息，是以當看見王老將軍氣勢洶洶的進門時，並不曾有任何的詫異。
“王老將軍。”他主動起身，對王老將軍拱了拱手。
不過當蕭煜看清了王老將軍如今的模樣時，不禁微怔，當年他與戰場上與王老將軍交手之際還是少年，似只是一晃的功夫，王老將軍竟然已經這樣老邁了，他心中一時不免有些感慨。
王老將軍看見如今已人到中年的蕭煜，也同樣愣了一會兒才哼道：“多年不見，你這小子能耐是越來越大了。”
王老將軍這話裡諷刺意味頗弄，蕭煜微微挑眉。
莊晏心中對此別提多無奈了，隻立刻給蕭煜解釋：“外祖父知曉了我與您之間的約定，憤怒得不能自已，這便來了。”
蕭煜頷首，暗道難怪，不過瞧著王老將軍如今這病懨懨卻還一副要與他打上一架的模樣，他眼中有了幾分笑意，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位的脾氣還真是一點沒變，若非他脾氣這樣急躁，當年又怎麼會被他將了一軍？
莊晏扶著王老將軍坐下，蕭煜道：“王老將軍的身體看著還不錯，不像是之前聽說的那般。”
王老將軍聞言哼道：“想盼著我死？你還有些年月好等。”
見王老將軍一副蠻不講理的模樣，莊晏低聲提醒：“外祖父。”
王老將軍看著蕭煜就想起了當年那些丟臉的歲月，再想想如今的狀況，他覺得臉上掛不住的很，只大手一揮：“你讓開，我們大人說話，沒你們小輩插嘴的份！”
“莊晏，你先出去。”蕭煜亦道：“既然王老將軍有話與本王說，那本王自當好好陪著。”
他知莊晏在二人之間夾著必定會難做。
眼前的狀況已經是莊晏無法左右的了，他乾脆便對蕭煜作揖道：“外祖父年紀大了，王爺莫要與他一般見識，若一會兒他言語上得罪了王爺，只請王爺都算在我身上便是。”
蕭煜擺了擺手，王老將軍則是又罵了他幾句。
人家都說眼不見心不煩，可當莊晏出了門的那一刻，心裡的擔憂瞬間多了不知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