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兒是個做大夫的,觀察力本就比旁人好很多,自然注意到了莊晏在聽到她問話之後身體不自然的緊繃了一下,喉結也動了,特別是他本來看著她的眼睛,在那一瞬間立刻就移開了。
他有問題,而且有很大問題。
“夫人……問這個做什麼?”他聲音有些發虛,縱然他故作漫不經心,可是他眉眼間的情緒被王文兒看了個一清二楚。
她只不過是問了一句話罷了,他躲閃心虛個什麼勁兒?
她微微挑眉,莊晏的反應叫她難免想多了些,她可是上輩子這輩子加起來活了五十多年的人,又怎麼會連這點事情都看不明白?
王文兒勾了勾嘴角:“我家那丫頭向來是個認死理的,甭管莊公子心裡想著什麼,或是有什麼難言的,於情於理也該給她句痛快話。”
她這話說的夠明白了,可是此時莊晏被王文兒問的腦子裡嗡嗡作響,一時間沒法思考,只下意識的躲避著這個問題:“敢問夫人,何為痛快話?”
王文兒手指敲了敲桌子,眸色認真:“理由,一個理由,一個為何疏遠她的理由。”
莊晏喉結再次動了,他故作漫不經心:“沒有什麼理由,只是在下自知身份低微,不想再與郡主來往而已。”
“沒有理由?”他避而不談,王文兒也懶得和他繞圈子:“我是個過來人,你那點小心思我看的分明,莫要與我裝假,你也騙不過我。”
這句話說的再明白不過,莊晏自然聽明白了,他也說不準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心慌,就像是小時候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被人抓包了似的,特別心虛,特別緊張,特別慌亂。
“夫人說的話,我有些聽不懂。”他躲閃著王文兒的目光,有些自欺欺人。
王文兒瞧著莊晏這副模樣就想起了蘇晚昶當年,那時候蘇晚昶就是這樣,一問三不搭,只會說“在下聽不懂”、“在下不明白”、“姑娘說笑了”。
就是因為蘇晚昶那時候這副德行,才叫她白白蹉跎了四五年的光陰!
是以,王文兒很是看不上莊晏這個態度,語氣比方才冷了些:“聽不聽得懂你自己心裡清明,你騙旁人是沒用的,得騙過自己才是真的。”
莊晏心裡更慌了,他一點都不想在王文兒面前承認這事,縱然知道騙不了她,也依舊否認著:“請夫人明示。”
……
王文兒突然有點手癢,她看著他:“你對我們家丫頭是動了心思的,對否?”
莊晏聽了這話,心跳瞬間更快了,兩個耳垂也迅速紅了,他甚至已經做不到抬起頭來,只垂首道:“夫人說笑了。”
果然,天底下的男人這腦回路都是一樣的,就連說的話都這樣雷同。
王文兒覺得磨人:“你這人真沒意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我說笑了?我何時與你說笑了?你瞧不出我很認真麼?”
王文兒咄咄逼人,這下子莊晏倒是不說話了,只默默的坐在那裡,耳垂紅得要命,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王文兒對這種人真是滿心的無奈,她就不明白了,這種事情有什麼不能承認的,她語氣開始急切:“我不管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可既然你如今招惹的我家無憂這樣不高興,那你就得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