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本來就夠巧了,可更巧的是,在莊晏掉下去的那一剎那,蕭無憂下意識的伸手去抓他,於是乎,兩個人在眾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雙雙掉下了假山。
在掉下去的那一剎那,莊晏幾乎是本能的將蕭無憂攬住了,將她的頭按在了自己的懷裡。
姑娘家的臉面最是重要,可千萬不能劃到了。
掉下去的瞬間,莊晏腦海中唯一的想法竟然是這個。
而蕭無憂則是根本沒有來得及思考便感覺到耳邊風聲呼嘯,隨即便傳來了“嘭”的一聲,她才意識到什麼,便從莊晏身上傳來了一股力量,震得她整個人一顫,腦袋也嗡了一下。
這假山並不高,再加上莊晏做著肉墊,蕭無憂本來什麼事都沒有,可好巧不巧的,她掉下來的那刻鬆開了弓箭,而弓箭掉了下來,正好砸在了她的後背上,疼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郡主!”丫鬟們被嚇了一跳,緊忙一擁而上。
蕭無憂被人七手八腳的扶了起來,莊晏就很可憐了,他是獨自一人出來的,並沒帶隨從,再加上他是個男子,男女授受不親,蕭無憂的丫鬟們自然不會去扶他。
蕭無憂摸了摸自己的後背,確認沒傷到骨頭也沒流血才顫著聲音說了一句:“我沒事。”
之所以顫著聲音,是因為她真的被砸疼了!
“真沒事?”爾容驚慌的看著蕭無憂,這山雖不高卻也是座山啊!
蕭無憂捂著後背,忽然一腳將弓箭踢出去了老遠,看著她這動作,爾容確定了,嗯,是真沒事。
莊晏就躺在蕭無憂腳邊,蕭無憂踢完了弓便忍著後背的鈍痛蹲下檢視莊晏的情況。
以這山的高度,一個人掉下來還好說,可加上了一個她,也不知道莊晏摔成了什麼德行。
她剛剛蹲下來,便聽莊晏空咳了兩聲,他睜開了眼,第一句話問的便是:“你可傷著了?”
你可傷著了?
這一句話讓蕭無憂頓時就怔住了,她看著莊晏眼中的關切,忽想起了那日在杏樓之中,她不小心碰著了屏風,他拉了她起來,第一句話似乎問的也是她是否傷著了。
蕭無憂眨了眨眼,滿眼的迷茫,她不明白,他明明是個壞蛋,可怎麼偏偏比好人還關心她呢?
見蕭無憂沒吱聲,莊晏又問:“可傷著了?”
蕭無憂這才反應了過來,立刻搖了搖頭,她挪開了視線不去看他的眼睛,只大概了看了一眼他的情況,藉著月光,蕭無憂很是清晰的看見他肩膀處的衣裳破了,露出了面板上滿是血痕,想來是方才摔下來時擦著了石頭。
旁的地方沒看見明顯外傷,蕭無憂問:“你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莊晏沒起來,只依舊躺在地上,看著蕭無憂的側臉半晌才道:“頭疼。”
頭疼?
蕭無憂立刻就緊張了起來:“那你有沒有想吐的感覺?可胸悶氣短?還有,你現在眼睛能看清我嗎?”
她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莊晏卻是一個都沒回答,他只是看著蕭無憂,一雙眸子彷彿黏在了她的臉上一般,格外的認真。
此時的蕭無憂尚沒有平時一半的好看,因為白日裡哭的厲害,她眼睛腫著,鼻尖通紅,可莊晏眼中的她楚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