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道:“她是我岳母,我遲早都要跪,也不差這一時。”
聞言,蘇晚吟垂下了眼簾,那滴凝聚了許久的淚珠兒在這一刻才傾灑而下。
相處的時間越久,她便越是能明白他對自己的好格外的重。
蕭煜的身份品級在那裡,哪怕是將來她們二人成親了,他也不必跪江氏的,男兒膝下有黃金,這輩子上跪君王,下跪父母,他這樣做,也足以說明他對於蘇晚吟的重視了。
這一幕很是惹眼,蔣婉兒往他們那邊看了一眼,見那一對璧人雙雙跪在一處,她似乎是看見了有那麼一日他們拜堂時的場景。
蔣婉兒終於笑了,她妹妹有福氣,比她命好,她很是開心。
她膝行了幾步,一起和蘇晚吟燒起了紙錢。
今日有微風,火勢很好,老人家常說,這燒紙錢的時候火頭越旺,便說明收錢的人越是開心。
蘇晚吟將手中的最後一張紙錢放進了火盆之中,對著墓碑磕了一個頭,方才輕聲道:“母親,晚吟已經訂了親事,他是我心悅的男子,晚吟想著將他帶過來給您看看,晚吟覺得他什麼都好,您也一定會喜歡的。”
說著,她回頭看了蕭煜一眼,臉龐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
蕭煜先是用衣袖替她擦去了淚痕,之後才對著墓碑拜了兩拜,鄭重的道:“伯母,您放心,晚輩肯定會好好照顧晚吟,這輩子都不會叫她受一丁點的委屈。”
她母親在天有靈,看見了這一幕肯定也會特別開心的吧。
蘇晚吟嘴角終於緩緩的綻開了一個笑容,她看著跪在自己身邊的男人,看著他認真的雙眸,心裡溫暖如許。
可在下一刻,她的眸光卻忽然轉冷:“母親您別急,很快那些壞人他們就能得到該得到的報應了,等女兒成親了,便會將他們一個一個的都送下去給您賠罪。”
說完,蘇晚吟的雙手緊握,可以說,從始至終她就沒想過要放過蘇長清,他那樣的人就連苟延殘喘都不配!唯有地獄,才該是他最終的歸宿。
三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火盆裡的紙錢徹底燃成了灰燼,一陣風回來,帶起一陣飛灰。
蔣婉兒擦去了臉上的淚水之後起身對蘇晚吟道:“好了,時辰也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蘇晚吟頷首,最後回頭看了一眼江氏的墳墓,才回身握住了蕭煜的手,嘴角噙著淡淡的微笑。
帶蕭煜來見江氏,這是她半年之前就惦記著的事情了,如今終於做到了,蘇晚吟心裡極為歡喜。
蔣婉兒的情緒有些低落,不用想也知道是因為方才祭拜一事,她曾經和蘇晚吟說過,她擔心自己如今這副模樣,母親會認不得她。
下山的時候,蕭煜特意留下了兩個人打理江氏的墳墓,順便看看那收了銀錢卻不辦事的人去了何處。
回去的路上,蔣婉兒依舊是在半路便悄悄的下車了,二人依依不捨的告別了之後,蕭煜瞧準機會再次攆走了蘇晚吟的馬伕。
蘇晚吟的眼睛哭得有點疼,她懶得攆蕭煜,只靠著車廂板閉目養神,這一閉眼睛,她難免就會開始胡思亂想。
要說現在還有什麼值得蘇晚吟掛懷的事情,除了兩個月之後的科考以外,就只有蔣婉兒的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