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兩天,第三天早上,蕭煜一早就到江家來接蘇晚吟了,江臣直不在,江晚舟招待著蕭煜,好半天蘇晚吟才珊珊來遲。
人家都說要想俏,一身孝,此話不假。
因著今日是她是要帶著蕭煜去江氏墳前跪拜,所以蘇晚吟特意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裳,頭上也只戴了一朵白色的絹花。
就是這樣一身簡單的裝扮,卻偏偏讓蕭煜愣了神,他似乎又看見了那個當初剛入京城,一身素衣,站在船頭獨自倔強的姑娘。
“等久了吧。”蘇晚吟對蕭煜一笑,又對江晚舟道:“我剛剛和舅母說過了要去給我母親上墳,這便過去了。”
“好,我送你們出府。”江晚舟道。
說著,蘇晚吟和江晚舟轉身便想走,只是一步邁出,卻發現蕭煜依舊呆愣愣的在看著蘇晚吟。
見狀,江晚舟以拳掩唇輕咳了一聲,這才叫蕭煜回了神,只是也不知該不該說蕭煜臉皮厚,他竟是跟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面不改色,反而是蘇晚吟覺得在江晚舟面前這樣有些丟人,紅了臉頰。
江晚舟將二人送出了府門,蕭煜扶了蘇晚吟上車之後便轉身上馬,與江晚舟抱拳別過。
可當一行人出了城門之後,蕭煜就立刻改行當起了馬伕,給蘇晚吟趕起馬車來了。
蘇晚吟也沒攔著他,因為……蕭煜本也嘚瑟不了多大一會兒。
出了城門不遠,蔣婉兒正等著她,當江家的馬車出現之後,她立刻叫丫鬟上前攔停了,之後才帶著幕籬走到了跟前,先是給蕭煜行禮道:“給世子爺請安。”
蕭煜跳下了馬車,總算是知道小姑娘剛才那個狡黠的笑是怎麼回事了。
之前蘇晚吟和蔣婉兒說了打算帶蕭煜一起去江氏墳前跪拜,蔣婉兒便說她也想一道去,自從她用了蔣婉兒的這個身份還不曾去過,因為她一個蔣家的女兒,根本沒有理由去蘇家的家墳祭拜江氏,藉著這次機會,她也想過去拜拜。
蕭煜讓開,丫鬟扶著蔣婉兒上了馬車,蘇晚吟簡單和蔣婉兒問了句好,便對著蕭煜調皮的眨了眨眼睛,蕭煜頓感無奈,只得老老實實的騎著自己的馬往西山走去。
這京城裡基本上稱得上名號的人家在西山都有一片土地做祖墳,身份越高的人家,祖墳的位置也就越高,而當年蘇家得江老太爺照拂,也在這比較高的地方有了一片祖墳,那之後,蘇長清為了表達自己的孝順,還不辭萬里特意將老家的祖宗們的屍首都請了過來安葬。
而當年江氏的喪事是孫氏操辦的,江氏只被埋在了外圍,而且……孫氏心狠,就連具屍首都沒給江氏留下。
蘇晚吟聽蘇晚霜說過許多次,在她懂事之後一直在想辦法尋找江氏的屍首,只是一直無果……所以,一直到現在,她們也不知道江氏的屍首在哪兒,總之,她母親留下的只有一個衣冠冢。
而如今孫氏已經瘋了,蘇晚吟就時想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再者,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她就是想要找也是無從尋找。
半年沒來,江氏的墳塋上又長滿了雜草,蘇晚吟皺了皺眉,先是四下看了看,之後便默默的蹲下拔著草,蕭煜也沒攔著,也同樣默默的蹲在了蘇晚吟的身上,快速的幫她除著草。
蔣婉兒的眉頭也皺得很深,她同二人一樣,只是默默的拔著草,沒用丫鬟插手。
誰能想到,昔日的京城才女,生前那般風光,死後竟是落得了這樣的地步。
拔了一會兒,蘇晚吟看著自己手上的泥汙忽然道:“也不知守墓的去哪了,我之前給了他十兩銀子,他答應我會時常來給我母親的墳除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