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九皇子在他身邊插科打諢的那些事，也許都別有深意。
但是昨夜開啟的那張密信，卻讓他不得不面對此事。
宮裡的路錯綜複雜，可蕭煜走著走著，卻偏偏走到了九皇子的殿前。
他看著那扇緊閉的硃紅殿門，心裡的沉重無法言述，幾乎毫不猶豫的，他就走上了臺階，敲響了殿門。
許是心境使然，就連此時他敲門時的咚咚聲，在他耳中也沉重萬分。
敲門聲後，宮人肯定就開了門，恭敬的將蕭煜請了進去。
九皇子此時剛剛睡醒，正披頭散髮的坐在那裡逗著狗，看見蕭煜面沉如水般進來，他心中一空，卻依舊故作淡定的笑道：“呦，蕭大世子不是大忙人嗎？怎麼還有功夫來我這了？”
“喝一杯？”蕭煜看向了九皇子，目光復雜，忽然問了這麼一句。
“好啊。”九皇子眸光閃爍，揮手喚來了小童：“去煮壺溫酒，別太燙，你們蕭大世子喜歡君山。”
說完，蕭煜自顧自的坐下了，而九皇子則是換了身衣裳，簡單的將頭髮挽在了頭上，坐在蕭煜對面看著他。
小童很快就溫了酒端了上來，也端了四盤小菜。
九皇子指著菜對蕭煜道：“看見了沒，花生豆，你小時候最喜歡吃滾了糖的，我記得那時候因為搶花生豆，你還揍了我幾次呢。”
聽著九皇子的話，蕭煜眸光現了幾許懷念，他喝了一杯酒，道：“其實，我很懷念咱們小時候。”
九皇子也仰頭喝了一杯酒，聽了這話，他滿眼笑意的看著蕭煜道：“懷念小時候什麼？你追著我打？”
看著九皇子依舊沒個正形的樣子，蕭煜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情報出錯了，他忽然放下了酒杯，再也沉不住氣，直視著九皇子問：“蕭棣，你說人為什麼會變？”
“人都是會變的。”九皇子淡淡的道：“這世上，沒有人會一成不變。”
蕭煜的聲音帶著幾許痛心：“可我認為，最不該變的人是你。”
九皇子臉上的笑容在那一剎那凍結，他眼中閃過幾許慌亂，這是他不曾意料到的。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慌亂。
說實話，剛才蕭煜進門的一瞬他已經感覺到了蕭煜來的目的，他沒想到蕭煜在查到自己之後會找上門來，這般直接的與他說起此事。
他也沒想隱瞞。
九皇子抿了抿唇，直視著蕭煜，淡淡的道“你都知道了？”
蕭煜沒回答，反問道：“為什麼？給我個理由。”
他的聲音罕見的有些顫抖，一雙眼睛紅的嚇人。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我想做就去做了。”九皇子看似灑脫的一笑：“那個位置，這天下的人誰不想要？”
這個答案讓蕭煜並不滿意，可他想要的本來也不是答案。
他看向了九皇子，通紅的眼睛裡有著幾分悲痛，他道：“你收手，從前的事情我不予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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