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出乎了九皇子的意外，他的心一抖，就連酒杯都差點拿不穩，他看著蕭煜，故作淡定的一笑：“皇兄會同意嗎？”
“我會保住你。”蕭煜認真的說道。
可九皇子卻笑了：“皇兄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更清楚，就算沒有現在這些事情，等他有朝一日繼位之後，也不會放過我，就算我命好憑著與他多年的交情，他也肯定只會封我個閒王做，然後把我遠遠的攆去封地。蕭煜，那一切不是我想要的。”
蕭煜知道九皇子說的是事實，可他依舊道：“我會幫你留在京城，我不會讓他對你如何。”
可偏偏就是這一句話，卻叫九皇子突然間氣息不穩，他心裡同樣複雜。
他忽然一揮衣袖，將桌上的酒菜掃落在地，他一拍桌子，聲音比之方才大了不少：“開弓沒有回頭箭，蕭煜，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明白。”
看著那在落在地上滾出了好遠的花生豆，蕭煜一陣沉默。
而九皇子沒比蕭煜的狀態好多少，他看著蕭煜，想著方才他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心裡也說不上是什麼滋味，總之難受極了。
他之前有過許多設想，比如蕭煜得知此事後會提劍上門要殺了他，比如蕭煜會默不作聲，只在暗中與他相鬥。
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過蕭煜竟然會滿眼悲痛的來勸他收手，還說會護住他！
就是因為如此，他竟然一時間不知如何面對蕭煜！
九皇子忽然發出了一聲自嘲的笑，他看著蕭煜似是逼迫：“好了，現在一切你都知道了，你打算怎麼做？是殺了我，還是把我做的這些事情捅到父皇面前去？”
蕭煜沒回答，只看著九皇子的笑容一陣沉默。
他道：“你不是這樣的人。”
九皇子的眼睛在一瞬間也無比通紅，他一拍桌子：“那我該是什麼樣的人？將來做個閒散王爺，就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無力去爭？”
蕭煜眸光瞬間一變：“你方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九皇又笑，他指了指自己的胳膊和腿，似乎是在故意激怒蕭煜似的：“若非我喜歡她，我如何會豁出了性命護著她？”
蕭煜目光復雜的看著九皇子：“什麼時候的事情？”
“比你早。”九皇子目露挑釁：“蕭煜，我告訴你，我喜歡蘇晚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接近她也完全跟你沒有關係！我這輩子，對她勢在必得！”
這句話說完，九皇子心裡無比的暢快，又無比的空虛。
蕭煜雙眼通紅的從腰間抽出了佩劍直指九皇子：“蕭棣，你別逼我。”
九皇子不退反進，將自己的胸膛抵在了蕭煜的劍尖上，他道：“你刺啊，這一劍刺下去，咱們兩個過去的情誼便就此了斷，你我日後也好不用互留情面！”
看著蕭棣那雙同樣紅了的眼睛，蕭煜這一劍如何如何也刺不下去。
而九皇子則是忽然閉上了眼睛，他寧願蕭煜將這劍刺入自己的胸膛，至少這樣，他能好受一些。
蕭煜顧念著他們之間的情分，他何嘗不是！
他一直都認為自己這些年對蕭煜都是逢場作戲，所有一切都並非真心，可事到如今他竟然發現，自己對於殺死蕭煜這件事情有些不忍心下手。
上輩子他殺伐果斷，哪怕是自己的親生兄弟他也下的去手，這絕對不是他該有的想法！這心軟和猶豫也不是他該有的東西！
可也許是這輩子那張陽光開朗的面具帶久了，如今他想將這面具摘下來，卻發現自己根本摘不下來了！他與那面具，早就成為了一體，分割不開。
而今日蕭煜的話更加擾亂了他的心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