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寒攏過臂腕圈一地界,擁緊熱度來源,皂香將神魂拽回現實,耐性等候心跳頻率重歸如常。
顧雲夕眉骨緊貼懷裡散亂髮頂緊闔雙眼遲緩作一呼吸來回。
她不畏懼給,她篤信你不會把她再拋開。
——晚安、寶貝。
顧雲夕覺得那個把手速拖延的夢境語氣一定是假的。
願你歷盡千帆,歸來仍是少年
“別再走了,留下來。”
沒頭沒尾,態度強硬,不帶請字不允許拒絕的祈使句。
酥酥有一瞬間甚至希望能像十幾天前一樣,在和江遠產生決策分歧的時候,堅定地提出異議,跟江遠說隊長,她覺得按她的方案來會更好。
只是現在遇到愛這種感性的東西,沒法覆盤,不能計算每一個選擇帶來可能性,甚至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那個對自己和江遠都好的結局。
只是江遠開口了,酥酥一面聽著,擺不出更好的提案,只能任自己心裡泛起酸澀的情緒來。點點頭,感覺血液裡像是摻進了小沙石。
每一次血液迴圈那些小沙石都用力細膩地磨礪著血管壁,磨得全身僵硬。
人陸陸續續地到齊,就出發了。一路上的路程比想象中的更順利,在車上吃了頓簡單的晚飯,而後竟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酥酥醒來的時候發現車裡的其他人都下去了,而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副駕位被移到了後座,頭躺在江遠的腿上,身上還蓋著對方的大衣。
酥酥掙扎著起身,險些撞上江遠的下巴:“我們到多久了?”
他避開自己,側過手腕以給自己看錶:“沒多久,十分鐘而已。他們剛下去支帳篷,我本來想讓你再睡一會的。”
這時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和江遠似乎靠得太近了。
明明睡著的時候清楚地記得自己是靠在副駕駛的窗上……
酥酥沒再想下去後面是怎麼被人轉移到後座的,面色微微發紅,試圖去拉開車門,卻又被江遠從後頭摟回了腿間。
江遠幫自己把衣服向內薅了薅,挑了挑眉:“外面冷,你把她我的大衣穿上吧。”
“那你呢?”
“我不要緊,你穿少了。”江遠拍拍自己,關上了車頂的燈然後開啟了車門,“我們出去吧。”
這才留意到周邊的景色,兩人在一條通往大高地的路上,周圍是幽深的樹林。
江遠說的話沒錯。
酥酥只是一呼吸就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寒冷。此時此刻的風正因冬日的低溫夾雜起微小的冰粒,刮過臉後又擠回樹林裡帶來沙沙的聲音。
天色已經很晚了。拿好東西后抬頭看了看天空,星星明明滅滅地閃動著,如今投身攝影也快小半年了,這樣的場景早就不是第一次見,此刻心情卻莫名地再一次開始波動起來。向上走的路有些陡峭,江遠走在前方,找穩了一個落腳點後回頭伸出手。
酥酥抖了抖睫毛,猶豫了半晌後順從地搭了上去。
男人一個使力把自己從下方拉到身旁,而後罕見地笑了笑,嘴角輕喘出幾絲霧氣來。
破天荒地再沒主動放開江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