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世子所為何事?若是來探望本官,怎可空手而來?”梁鈺山口中說著打趣之語,面上卻無絲毫打趣之色。
溫珩看了眼他的眼睛,正色道:“行了,在我面前別裝這些有的沒有,你今天是怎麼了,心情不好?”
梁鈺山雙眼一凜,寧諾心中隱隱不安,似乎周圍的空氣都正在下沉。
“剛皇城來信,說鄭大人出事了,要我三日內出發去往青寧城,具體事宜信上也沒有說明。”
……
“鄭業?那位前任青寧城太守?”溫珩也是一驚,又道:“不是說要告老還鄉了嗎?怎麼會突然出事了?聽這情況,也不是意外出故。”
梁鈺山面色平常,甚至連口氣也沒有嘆,只是在床沿上呆坐了許久。
“此事,我會調查清楚,事不宜遲,現下我就去收拾行李,今晚便啟程。”梁鈺山將“現下”二字咬的很重,他的確是坐不住了,從收到信的那一刻起,心就早已經飛去了那成為故人身亡之處的青寧城。
梁鈺山眼神望向溫珩,問道:“若你有什麼要事,便趕緊說,如若可以,今日我會盡力助你解決。”
溫珩心下一暖:“也不是什麼要事,就是想問一下大人,對青寧城的瞭解如何?”
“我要去那兒當官,自是做了充足準備,你想問什麼?”
手中的茶杯被輕巧擺弄著,溫珩思忖了片刻,道;“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該問什麼具體的問題,不如先說說那個城市有無什麼特別之處,比如有什麼恐怖傳說,或是連環殺手……”
梁鈺山搖了搖頭:“這些東西每個城市都會有的,算不上什麼特別之處,且大多都是無稽之談,口口相傳的誇張之物,至於其它的……青寧城並不算大,但地理位置很有優勢,商貿發展得很好,除此之外,就是個中規中矩的城市,你若對此感興趣,可以親自去上一趟。”
“近日去不了,商行那邊的事情太多,我還要趕著去處理,碼頭那邊也不知道在搞些什麼么蛾子。”溫珩放下手中的茶杯,似是話鋒突然轉到此處,一想到堆積著的大堆要務,就腦仁子生疼。
寧諾心中感嘆,只知道這家夥是個甩手世子,坐吃家室,原來私底下也承辦著商行啊。
“不是有錢叔在嗎?”梁鈺山又問。
“錢叔家裡有事,給他放假了。”
“真的不打算入仕途嗎?”默了片刻,梁鈺山突然問道。
溫珩輕笑,擺了擺手,沉聲道:“志不在此,如今這樣,也挺好的。”
沒談幾句,溫珩便起身告辭,一幹人無言走出了梁府,寧諾差點都忘記了他們最初來此的目的,此行好像什麼都沒問到。
“不如我去一趟青寧城吧。”沉默許久的江覆玉突然開口。
“不必,你宮學裡的事也挺多的,只不過是一張無來處可尋的地圖而已,或許是我杞人憂天了,即使真放不下心,等我這幾日忙過,再去看看也不遲。”
寧諾腦袋裡打著結,想著方才梁鈺山說的那番話,就算真的去了那青寧城,或許也找不出什麼線索來,畢竟是一整座城市,除了商貿繁華外也無其它特別之處。
此時此刻寧諾也很想說上一句話,說她其實也可以幫忙去一趟的,畢竟她很閑,非常閑。
日子不鹹不淡地又過了大半月,寧諾住在溫府裡,整日不是在書房裡給溫珩磨墨,就是在書房裡替溫珩整理賬單。起初寧諾也是一臉的心不甘情不願,她寧願去打掃屋子,洗衣做飯,也不願日日夜夜待在散發著催眠香的書房裡呵欠連天。
沒辦法,她雖覺得這些事情,溫珩做起來的模樣特別的清風明月,但讓她成天面對著這些枯燥的記錄,整頁整頁的之乎者也,腦子裡便再也想象不出清風或是明月的美好模樣了,眼前模糊閃現的,全是飄著的床榻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