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說什麼悄悄話,孫氏先安頓了子謙,拉著偷聽的子嫻走開。
要他讀書?何子康看著陌生又熟悉的長姐。
他爹都沒說過讓他讀書的話。
長姐是真的變了。
她是恨施濤的吧。
可她,笑得分明像只得逞的狐貍啊!
“阿姐啊,您笑夠了早點睡吧。”何子康看著何子婉黑葡萄珠子又不知閃著什麼鬼主意,人小鬼大故作深沉。
何子婉招手就給他一巴掌。
何子康捂著生疼的後腦勺,心裡卻踏實了很多,他覺得今晚他應該能睡個好覺,自從爹爹失蹤,他成日驚懼也總有人分擔些許。
今兒可真長了見識,堂哥、庶叔,那是真的喜歡讀書,聽到祖父說能讀書,眼眶子都紅了,更別說祖母、伯嬸歡喜的抱頭痛哭。
轉眼間就要到北定城最熱鬧的時候,農歷三月二十五,關老爺的壽誕,有官府組織的大型廟會,會連唱八天八夜的大戲,各地手藝人統統都來趕廟會,還有各地的達官貴人也紛紛趕來祈福捐錢。
何子婉這個村子距離北定城也就半小時的路程,這幾天村裡人人都在討論著趕廟會,何子婉單是挖野菜的空隙,就對此瞭解了個徹底。
村裡有手藝的人家,早早開始趕工,竹子做的粉魚漏鬥、菜籃、背簍,柳條編制的簸箕,還有人進山挖的鋤把,還有村裡唯一的鐵匠二虎爹打好的各種鐵器,鐮刀、鋤頭、剪子,一切家用。
何家最近因為何子婉貢獻出的銀子,看上去格外的和諧,何子婉一家被允許自己在柴房做飯,只是米糧要從張氏手裡領,柴火要他們自己撿,何子婉的叔伯堂哥最近都格外賣力的開始讀書了。
“阿姐,你看我泥的灶。”何子康邀寵,這可是他忙了一早上的成果。
先在瓦盆下面鋪上厚厚的一層麥草黃泥,再立瓦片,將瓦片之間的縫隙封嚴,用鐵絲做腰帶將瓦片箍好,一眼小灶做成,何子婉看他分明手巧,可她弟怎麼就不愛讀書,只願意跟著祖父識幾個字。
“鍋,試了嗎?”
“試了,剛合適。”何子康想將灶弄的平整好看些,手下不停,“阿姐,我做事,你放心。”
“對你,我放心的很。”何子婉哪個小凳在何子康旁邊坐下,幫著他封縫隙,隨意道:“你看村裡人都忙著做生意,我們家能做點什麼?”
何子康細細尋思,他們家現在一窮二白,又沒有手藝,要不他也進山挖點竹筍,撿點蘑菇,可娘親自從長姐出事,都不允許家裡人進山了,這也不行。
“正屋裡都趕制福袋呢!”何子婉笑,祖母張氏真是個精明人,她用她給何化通的銀子先買了幾只雞,再買了幾樣廉價但顏色鮮亮的線、布,開始教伯嬸、堂姐妹做流蘇、福袋,那樣子漂亮的連她這個現代人都覺得好看,更別說還繡著針腳細密好看的花兒。
長姐以前羨慕堂姐的女紅,何子康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傷心了,娘親只會些平常的縫補,祖母不願意教,長姐也沒處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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